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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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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船主，&rdo;毛猴子问道：&ldo;我们到哪里？要不要留记号？&rdo;

留记号是指明行踪，好让同伙有地方可以会合。

汪直此时还不知投奔何处，更怕官军识破记号，追踪而至，摇摇头苦笑着说：&ldo;不必多此一举了！

且避过风头，再作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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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汪直解开缆绳，等大家都上了船，他将缆绳往船中一丢，顺手推一推船尾，借落潮的势子，将小船滑出沙滩，然后纵身一跃，跳上船去。

回望双屿，烈焰处处，想起许栋也许葬身火窟，不由得掉了两滴眼泪。

&ldo;&lso;照子&rso;放亮些！

&rdo;毛猴子在吆喝，&ldo;当心官兵的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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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使得汪直也警惕了，定一定神，细辨风向，是西偏南，往东北是顺风。

因而有了主意，高声宣布：&ldo;直航补陀洛伽。

经过沈家门，各人当心，遇着官兵哨船，不准惊慌，我来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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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汪直也不知如何应付。

故意这样说说，无非壮大家的胆‐‐总算运气还不错，一路平静地到了补陀洛伽山。

补陀洛伽山又名普陀洛伽山，在沈家门之东。

自昔为佛门胜地，最有名的一座古刹，名为普济寺，建于五代梁末帝贞明年间。

入宋改名宝陀寺，相传观音大士曾在宝陀寺一现庄严宝相。

寺中有善财洞、潮音洞、盘陀石、三摩地、玩月岩、露鹫峰等等名胜，如今却都荒凉了，宝陀寺也早就剩下一堆瓦砾了！

荒凉的原因，即由于倭患。

从太祖洪武二年开始，倭寇骚扰，连年不绝，洪武十七年正月，信国公汤和奉命巡海，北起山东，南至福建，沿海要地，一一亲历，决定筑城五十九座。

两浙倭患最烈，更特设&ldo;防倭衙所&rdo;，在&ldo;坚壁&rdo;之外，并展开&ldo;清野&rdo;的行动，将舟山群岛的居民都迁徙到内地。

普陀洛伽山，就是这样荒凉下来的。

对汪直来说，此时越荒凉越好，因为可以保持行踪的绝对秘密。

船上的干粮可供三日之用，他相信在这三天之中，一定可以筹划出一条生路来。

因此，一上了岸，第一件事便是找个背风而干燥的洞窟，好好睡一觉。

一觉睡醒，又是月上东山，饱餐之余，汪直在玩月岩召集残部，商量行止。

&ldo;我们还有两天的粮食。

&rdo;汪直用嘶哑的声音说：&ldo;省一点匀做三天，这三天之中，一定要能到一个稳当的地方。

不然，大家就得饿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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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坐在突出于海中的大岩石上的十四个人，面面相觑，不作一声，有几个不自觉地按一按肚子，仿佛已尝到了饿火中烧、六神无主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