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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ldo;这种日子不是人过的。

&rdo;阿巧姐喟叹着说：&ldo;人嘛是个黑人，哪里都不能去；听说有客人来拜，先要打听清楚，来做什么？最怕上海县的县大老爷

来拜；防是来捉人的。

&lso;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rso;这句俗语，我算是领教过了，真正一点不错。

我都这样子，你想想本人心里的味道？&rdo;&ldo;叫

我，就狠一狠心，自己去投案。

&rdo;

&ldo;他也常这样说；不过说说而已，就是狠不下心来。

现在‐‐。

&rdo;现在，连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快不多了。

从先帝驾崩，幼主嗣位，

两宫太后垂帘听政，垂用恭王，朝中又是一番气象；为了激励士气，凡是丧师辱国的文武官员，都要严办。

最不利的是，曾国藩调任两江都督，朝命统辖江苏、安徽、江西、浙江四省军务；四省官员，文到巡抚，武到提督，悉归节制。

何桂清曾经托人

关说，希望能给他一个效力赎罪的机会，而得到的答复只有四个字：&ldo;爱莫能助。

&rdo;&ldo;半个月以前，有人来说，曾大人保了个姓李的道台，领兵来守上海。

这位李道台，据说一到上海就要接薛抚台的手；他是曾大人的门生，自然听老师的话。

薛抚台再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为此之故‐‐。

&rdo;

为此，何桂清不能不作一个最后的打算：家事已作了处分，姬妆亦都遣散，阿巧姐就是这样下堂的。

想想他待她不错，在这个时候，分袂而去，未免问心不安。

无奈何桂清执意不回；她也就只好听从了。

&ldo;那天，他也总要为你的后半辈子打算打

算。

&rdo;胡雪岩说：&ldo;不过，他剩下几个钱，这两年坐吃山空，恐怕所余已经无几。

&rdo;&ldo;过日子倒用不了多少，都给人骗走了，这个说，可以替他到京走门路；

那个说某某人那里送笔礼。

这种塞狗洞的钱，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rdo;阿巧姐说，&ldo;临走以前，他跟我说，要凑两千银子给我。

我一定不要。

&rdo;

&ldo;你倒也够义气。

不过，这种乱世，说老实话：求人不如求己。

&rdo;

&ldo;我也不是毫无打算的，我有一只小箱子托七姑奶奶替我收着；那里面一点东西，总值三、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