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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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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切就这样完了，他想。

现在他再没有机会来了结这一切了。

一切就这样在为喝一杯酒这种小事争吵中了结了。

自从他的右腿开始生坏疽以来，他就不觉得痛，随着疼痛的消失，恐惧也消失了，他现在感到的只是一种强烈的厌倦和愤怒：这居然就是结局。

至于这个结局现在正在来临，他倒并不感到多大奇怪。

多少年来它就一直萦绕着他;但是现在它本身并不说明任何意义。

真奇怪，只要你厌倦够了，就能这样轻而易举地达到这个结局。

现在他再也不能把原来打算留到将来写作的题材写出来了，他本想等到自己有足够的了解以后才动笔，这样可以写得好一些。

唔，他也不用在试着写这些东西的时候遭遇失败了。

也许你永远不能把这些东西写出来，这就是你为什么一再延宕，迟迟没有动笔的缘故。

得了，现在，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ldo;我但愿咱们压根儿没上这儿来，&rdo;女人说。

她咬着嘴唇望着他手里举着的酒杯。

&ldo;在巴黎你决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你一向说你喜欢巴黎。

咱们本来可以待在巴黎或者上任何别的地方去。

不管哪儿我都愿意去。

我说过你要上哪儿我都愿意去。

要是你想打猎，咱们本来可以上匈牙利去，而且会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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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的是该死的钱，&rdo;他说。

&ldo;这么说是不公平的，&rdo;她说。

&ldo;那一向是你的，就跟是我的一样。

我撇下了一切，不管上哪儿，只要你想去我就去，你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可我真希望咱们压根儿没上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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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说过你喜欢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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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是说过的，那时你平安无事。

可现在我恨这儿。

我不明白干吗非得让你的腿出岔儿。

咱们到底干了什么，要让咱们遇到这样的事?&rdo;

&ldo;我想我干的事情就是，开头我把腿擦破了，忘了给抹上碘酒，随后又根本没有去注意它，因为我是从不感染的。

后来等它严重了，别的抗菌剂又都用完了，可能就因为用了药性很弱的石炭酸溶液，使微血管麻痹了，于是开始生坏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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