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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只要护理员一停止挥帚，打个瞌睡，苍蝇便往下飞扑，我先是张嘴把它们吹走，末了只好用双手遮住脸，也入睡了。

那天很热，我一醒来，腿上发痒。

我喊醒护理员，他在我的绷带上倒了些矿泉水。

这样一来，弄得床又湿又凉。

病房里醒着的人，东一个西一个攀谈起来。

午后安安静静。

早上，人家来挨个儿巡视病床，三名男护士和一个医生，把病人一个个抬到包扎室去换药，护士则利用这个机会铺床。

每天上包扎室去换药，实在不愉快，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床上躺有病人，照样可以铺床。

护理员泼了水后，我觉得躺在床上又凉又痛快，我正吩咐他给我脚底上什么地方抓抓痒的时候，有一位医生带来了雷那蒂。

他匆匆跑过来，到床边弯下身来吻我。

我注意到他手上戴着手套。

&ldo;你好啊，乖乖?你觉得怎么样?我给你带来了这个‐‐&rdo;那是一瓶科涅克白兰地。

护理员端来一把椅子，他坐下了。

&ldo;还有一个好消息。

你要受勋了。

他们要保荐你得银质勋章，不过也许只弄得到铜的。

&rdo;&ldo;为了什么?&rdo;

&ldo;因为你受了重伤。

他们说，只要你能证明你曾做了什么英勇的事，银质勋章不成问题。

不然，你只好拿铜的。

你把经过的实在情形告诉我。

你做了什么英勇的事没有?&rdo;

&ldo;没有，&rdo;我说。

&ldo;我被炸的时候，我们正在吃干酪。

&rdo;

&ldo;别开玩笑。

受伤的前后，你一定做过什么英勇的事。

你仔细想想看。

&rdo;

&ldo;我没有做什么。

&rdo;

&ldo;你没背负过什么伤员吗?高迪尼说你背过好几个人，但是急救站上的少校军医说，这是不可能的。

受勋申请书上得有他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