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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你查户口啊?&rdo;无颜又渴又烦，&ldo;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呀?要不要问我小学中学大学的老师还有同桌是谁?&rdo;

&ldo;别打岔，快说，你姥爷是谁?&rdo;

&ldo;钟自明。

&rdo;

&ldo;什么?&rdo;

&ldo;我外公钟自明，外婆韩翠羽。

对了，他们和你才是同龄人，你是不是认识他们?&rdo;

&ldo;韩翠羽?原来……原来你是小翠的孙女儿。

&rdo;

&ldo;你说的小翠是我外婆?你在这里等我外婆?&rdo;无颜惊讶极了，她开始对这老鬼有兴趣。

他和她的家里是有一些渊源的吧，是什么样的故事?

&ldo;现在换我问你。

你是谁?&rdo;

&ldo;二郎。

&rdo;

&ldo;二郎?没有姓?&rdo;

&ldo;没有姓，就叫二郎。

这是我的艺名。

&rdo;二郎很得意地说，&ldo;我是个武生，六十年前在北平武行那可是叫得响的人物，人称&lso;活武松&rso;，大江南北都唱过演过，迷我的人不知多少，其中就有你外婆小翠……&rdo;

时间瞬间上溯到六十年前，总觉得是个黄昏，至少也是下午，太阳惨白虚弱地，徒有其形，可是没有光也没有热，屋子里的家具仿佛都蒙着一层灰。

墙壁上的挂钟和案几上的座钟针摆是停着的，树也不动，花也不香，连风都停在半空里，好像等着画外的人进去将它们唤醒。

那个年代里的人也都不是真的，是故事里的影子，舞台上的戏子，酒馆门楣上的幌子……虽然也有动作也有道白也有唱念做打，可就是不像真的，像是大伙儿在排戏，排出来演给现代人看。

凡是故事都有主角，有男主角也有女主角，老鬼的故事里有两个男主角，一个是老鬼自己，另一个是无颜的外公钟自明，女主角却只得一个，那就是钟自明的妻子韩翠羽。

老鬼呢，现在就站在眼前，六十年如一日地维持着旧模样。

虽然无颜对男人的相貌美丑没有概念，不过看老鬼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臂，方正的脸，剑眉星目，鼻直口方，猜想他也许算是个美男子。

武生不是从前的明星吗?明星，总不会太丑的吧?

外公的样子是无颜熟悉的，从小到大摸过无数次，而且瑞秋也多次向她形容：染黑的头发梳得很整齐，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头上有礼帽，手里有文明杖，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无论冷暖，总是西装革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