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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3页）

&ldo;报仇?什么仇?&rdo;小宛小心翼翼地问，&ldo;那个村长，是你的朋友?你怀疑他的死同之也有关?你要替他报仇?&rdo;

&ldo;我替他报仇?&rdo;赵嬷嬷忽然又一次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嘶哑，比哭还难听，笑着笑着，就真变成了哭。

&ldo;我替他报仇?我恨不得吃他的肉挫他的骨，我睡着醒着都想着要找他报仇，可是没本事。

现在他死了，死得和胡瘸子一模一样，我知道他是若梅英弄死的，我高兴，我高兴，我现在心满意足了……&rdo;赵嬷嬷的声音已经笑得哑了，发出磨刀般的声音，&ldo;水小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若梅英是怎么死的吗?让我告诉你，我告诉你!&rdo;

&ldo;你知道?&rdo;小宛大惊，&ldo;你上次不是说不知道吗?&rdo;

&ldo;我说不知道，是因为我怕，我怕我说出来，就没命了。

太惨了，太惨了。

那天太庙大烧衣，接着闹武斗，分成两派，互相开火，乱成一团，若梅英被胡伯那一伙抢了去，关起来，关在一个小楼里，楼很高，派人把守着，有武器，不许人上去，再后来，就出事儿了，她死得很惨，很惨。

我眼睁睁看着她从楼上跳下来的，看着她摔成粉碎的，那样子太惨了，我怕极了，怕得发噩梦，所以才要离开北京，可是没想到……&rdo;

&ldo;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了呢?&rdo;

&ldo;因为我的仇已经报了，我不再在乎死，我只求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轮到我，什么时候……&rdo;

&ldo;不会的。

&rdo;小宛悲哀地看着赵嬷嬷，&ldo;梅英不会害你，她绝对不会害你。

&rdo;

&ldo;她会，她当然会。

我斗过她，打过她，她看着我，我抡起鞭子，打在她身上，她的脸，那么美，她看着我……&rdo;

&ldo;赵嬷嬷，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梅英她，她不会害你的，因为……&rdo;小宛犹豫了再犹豫，然而最终，她决定还是让一切水落石出。

&ldo;因为，她是你妈妈。

&rdo;

小楼里的秘密（1）

解放前，一个阴冷的冬夜。

空气硬而脆，钢蓝的天空仿佛汪着灯光的冰壳子。

若梅英将手中的襁褓丢在观音堂门前的台阶上，并没有留恋地再看一眼，也没有在包裹里留下任何纸条，甚至没有帮助婴儿拍一拍观音堂的大门。

她已经决定抛弃她，从自己的生命中将她剜除，就不打算再为她做半点安排，也无需再顾虑她的生死。

何况也许不需要，婴儿虽小，哭声却大，呜哇呜哇响天震地，求生的欲望刺透了与生俱来的寒冷和无助，向世界追讨一个生存的机会‐‐然而，如果她可以预知自己一生的坎坷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费力地争取了。

观音堂的门开了，嬷嬷走出来将她抱进去，说：&ldo;一个女孩子。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