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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家麒的有关电影圈里的知识，也就是这样子温故知新得来的。

&ldo;王人美不好看，笑纹太深了，不如胡蝶，可是胡蝶又不如阮玲玉。

&rdo;家麒说着，闲闲地喷一口烟，&ldo;前几天听朋友说阮玲玉如今同陶季泽在一起，惹得张达民生了气，说要向记者朋友公布阮氏秘闻，闹得沸沸扬扬的。

其实有什么可闹的呢，做影星的，还不就是那几年，&lso;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rso;，几年一过，什么都不新鲜了，你要人家注意你，主动卖新闻给人，也未必有人肯写呢。

&rdo;

通常总是在二爷的烟榻旁，多半是午后，可是烟灯的柔媚总使人觉得黄昏将临，一切都不久长，又觉得既已迟暮，做什么都已经晚了，便无须挂心。

黄裳乖巧地立在烟榻旁，替父亲烧烟泡，一边趁机问东问西。

她对黄家祖先的故事很神往，对沪上影星的新闻很好奇。

那些，都是遥远的，光艳的，扑朔迷离的，自成一个世界。

但是黄二爷大概自觉风光没落丢了祖上的脸，对谈论黄家旧事向来没耐心，问急了便应付女儿：&ldo;你不是有本《孽海花》吗，老辈官场上有名有姓的人都在上头，自己看去。

&rdo;对于花街柳巷娱乐新闻却是百问不厌的，一一把听到的消息同女儿讲谈。

&ldo;要说阮玲玉，前些日子电影院开幕礼上倒也见过一面，还请她跳过一支舞，挺斯文懂事的一个人，但是知道她新闻多，倒不敢太兜揽，怕被卷进是非里去。

&rdo;说着呵呵笑起来，大概自觉有可能卷进明星绯闻也未尝不是一种资本。

&ldo;阮玲玉不是已经同张达民离婚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呢?&rdo;像当时大多女学生一样，黄裳最喜欢的影星就是阮玲玉。

她是个标准影迷，沪上凡有新片上映，她是不吃不喝也要先睹为快的。

阮玲玉所有的片子，她都耳熟能详，可以一句不错地将台词从头至尾复述下来。

不论父亲说了什么，也不论小报上写了什么，她就是喜欢阮玲玉，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黄二爷喷一口烟，拖长了腔调闲闲地说：&ldo;就因为离了婚才有得说，比如为什么离婚啊，离婚以前是怎么一个样子，离婚后又是怎么一个样子啊，阮玲玉有名么，什么都可以拿来卖新闻。

主要说是阮玲玉在和张达民离婚前已经同陶季泽有了夫妻之实，可是那陶季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老家原本有老婆的。

这阮玲玉也是，闹来闹去，还是给人做小，倒是白离一场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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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阮玲玉不会的，她那么清高，这一切一定不是出自她的本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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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谁知道?做女明星的，自然都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可是骨子里还不是一样，个个都要钱。

&rdo;

&ldo;阮玲玉不会的。

&rdo;黄裳坚持着，眼睛里惯常地有一种倔犟。

烟雾凄迷的，一切望过去都似真还假。

她念着父亲的话，&ldo;那陶季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老家原本有老婆的。

阮玲玉闹来闹去，还是给人做小，倒是白离一场婚&rdo;，不知为什么，只觉心里一阵阵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