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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上司的威严和黑乌乌的枪口重新唤起了他对昨天那个软弱生命的记忆。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他又意识到，昨天的他已随着郝老四埋进了墓坑，从今天开始，w&oga;w奇qìsuu書网他要行动了。

他的手将铣把攥紧了，手心攥出了汗。

他盯着尚武强，一字一板地道：

&ldo;我不许你再讲这种混帐话，不管你是上校还是上将!&rdo;

尚武强被这公然的反叛气得脸都白了，可他还保持着高度的威严和镇静，保持着一个上校副主任的气度：

&ldo;齐志钧，你还是不是一个革命军人?一个革命军人能用这种口气和长官说话吗?唼?!&rdo;

他冷冷一笑：

&ldo;长官?长官死了也是一捧白骨加一堆臭肉!长官宁愿把当兵的拖死，也没勇气自己冲着自己的脑门搂一枪!&rdo;

尚武强气坏了，握枪的手直抖：

&ldo;我毙了你!&rdo;

齐志钧讥问道：

&ldo;也叫&lso;军法从事&rso;吗?&rdo;

偏在这时，响起了拉枪栓的声音，齐志钧身边的几个士兵已将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尚武强。

那个受伤的瘦猴指着齐志钧尖叫道：

&ldo;妈的，你姓尚的敢碰一碰这位弟兄，老子们也给你来个&lso;军法从事&rso;!&rdo;

尚武强软了下来，将手枪插到了腰间的枪套里，叹了口气道：

&ldo;好了!好了!别胡闹了!快把这位弟兄埋了，各自归队吧!军部和直属部队已经出发了!&rdo;

说毕，尚武强正了正湿漉漉的军帽，一转身，大踏步走了，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齐志钧却盯着尚武强宽厚的脊背看了良久，良久。

泪水没来由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他真糊涂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难道仅仅因为他软弱的生命对着冰冷的枪口进行过一次顽强的抗衡吗?

横竖弄不明白。

生命压根是个谜。

&ldo;喂，兄弟!兄弟!&rdo;

身后有人叫。

他甩掉脸上的泪，眯着眼转身去看，才发现是瘦猴在叫他。

瘦猴穿着一件被雨水打透了的破军褂。

帽子歪戴着。

&ldo;兄弟怎么称呼?什么衔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