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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ldo;小怡……是谁……呃……是谁每天为我换衣抹身的？&rdo;明霄想起每次醒来干慡清洁的身体，忽然发问，话已出口才意识到对方只是个妙龄少女，但不知为何，面对小怡，明霄总觉得自然怡然，好像‐‐好像她是个认识已久值得信赖的朋友。

唐怡坐在矮凳上收拾着绷带，听到问话，略一迟疑，随即抬头咧嘴笑了，&ldo;是杜华岛主呀，不然还有谁够资格服侍殿下呢。

&rdo;

‐‐啊？！

明霄脸上的红云飘向耳根，灿若明霞，唐怡看得一怔，哎哟，不得了，小花儿与青鸾，一个精湛似晨星，一个都丽似朝霞，倒确是有缘人的模样。

&ldo;其实……这个房间也是少岛主的房间，他每次来别苑都住在这里。

&rdo;唐怡笑眯眯地看着明霄，欣赏着他脸上越来越艳的霞色。

&ldo;呃……那他……他……为什么……&rdo;明霄低声咕哝着，偷眼打量四周，空阔的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家俱，雪白的墙壁上也无字画装饰，只在房间一角设有一张书案，几个直抵屋顶的大书架，这个精洁得近乎简陋的布置非常眼熟，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明霄凝神默想，却毫无头绪。

&ldo;他说这个房间采光好，通透明亮，易于养伤。

&rdo;唐怡悄悄观察着明霄神色的变化。

琉璃墙外碧色交叠，无边无际，开至荼蘼的蔷薇，零零星星点缀其间，更衬得那无尽的绿意热烈而妩媚。

‐‐他的房间确实独特，就像他的人，别有气韵。

&ldo;这个房间显得比较简陋，少岛主一直担心殿下住不习惯呢。

&rdo;唐怡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闪烁着，试探着问。

&ldo;呃，这里……挺好。

&rdo;明霄抬眸一扫，发现自己身下睡的大床式样简单，竟不设帐幕，寝具皆为本色细麻布，干燥清慡，心里也松快起来。

‐‐

小花儿本来在为明霄换药，却不料一抬头看到床头侧门边闪过一个颀长的身影，不觉吃惊，赶紧放下器械，嘱咐了一声就跳起身三两步奔至屋外的竹林边，只见花袭人正倚竹而站，身上天青色的绢袍沾染了翠竹的碧色，更衬得他的肌肤瓷白明润，双眸幽深莫测，唇角却挂着永恒庸倦的微笑，&ldo;花儿，有了小阿鸾都舍不得回来看爹了？&rdo;他的话听似责怪，声音里却带着浓浓的欣喜与祝福。

&ldo;老大，我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们……&rdo;小花儿想起刚才的情景，心中悲喜莫辩，忽然哑口无言。

大花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边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此时小花儿的身高已超过了他，可如此被花袭人揽着却丝毫不显得突兀，&ldo;花儿，我相信你的判断力，也完全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他。

&rdo;花袭人搂着小花儿肩头的手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又立刻稳住了动作，小花儿却觉得他爹的身子沁凉萧瑟，不觉皱起眉头，&ldo;老大，你这次去西川可有……咳咳……可有所得……&rdo;小花儿边说边将花袭人拉到竹林后的一角凉亭里，挨着他在石凳上坐下，心中黯然，对老大来说，所得也就是所失，无所谓收获，他的生命就是无可挽回的丧失，像滔滔逝水，奔流而去。

花袭人摇摇头，低垂下眼眸，浓睫在眼下勾勒出青黛的阴影，显得他的神态异常静谧脆弱，&ldo;我这次听到一个消息，据说那位大蜀世子卫元嘉还活着……&rdo;

&ldo;‐‐什么‐‐？！

&rdo;小花儿失声惊呼，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那双妖娆的凤眼，在性命攸关的时刻眼中闪现的却是讥嘲无畏的神色，&ldo;已经三年了，难道那个&lso;亦袅&rso;当真没死吗？&rdo;小花儿紧盯着花袭人，却见他默然地抬眸凝注着远方，眸光轻闪，&ldo;就是三年前没死，现在离死也不远了。

&rdo;大花的声音轻而涩，忽然伸手握住小花儿的手，指尖儿微颤。

&ldo;老大，怎么回事？你见到卫鸾生了吗？&rdo;小花儿顾不上他爹古怪的神色，继续追问。

&ldo;我没见到他，只是听说原大蜀败将要归顺大夏，准备仿照上古时的惯例向大夏称臣，纳贡，裁军，遣太子为质！

&rdo;花袭人一板一眼地说着，语气说不出的干涩。

&ldo;那……那就是说他们要将卫元嘉献给大夏了？&rdo;小花儿心里猛地一哆嗦，那&lso;亦袅&rso;当真就生不如死了，天下人都知道大夏掌政的皇太后卫无暇与原蜀王卫恒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他的儿子被送入夏宫，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ldo;怎么会这样呢，那卫元嘉当日看起来极其嚣张强势，好像……好像不是一个能被随意摆布的人。

&rdo;小花儿凝眉苦思，大蜀残将舍近求远，不去向南楚称臣，倒要绕道陇西与大夏结好，当真匪夷所思，&ldo;老大，你看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且，他……他才只有十八岁……&rdo;小花儿心中不忍，却实在无法开口向老大求恳，想当年老大突遭大难时也才只有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