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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这才什么时辰就想晚膳了？等一会儿愁眉自会来报的。

可惜……&rdo;话没说完，笑已凝固在唇边，‐‐可惜，阿璃身子弱，胃口自然也很差，一顿膳食常常只是扒拉饭粒。

端午缩紧眉头，她自然知道那个可惜指的是什么，一边打发走小宫女，一边拿过门旁案子上的一摞奏折，正要往塌前去，却眸光一溜撇到殿室深处的帘帐微动，端午诧异地睃眼去看，没错，正是师兄，&ldo;娘娘，……他……他来了。

&rdo;卫无暇听了也是一怔，这个时辰，难道出了什么大事，随即给端午使了个眼色，端午快步走出内寝，将殿门轻轻掩上。

&ldo;立春，出什么事了？&rdo;卫无暇走到塌边坐下，手掌中出了一层薄汗。

&ldo;……娘娘……我……我看到……王……王上了……&rdo;一贯平板低沉的声音奇怪地抖着，好像音波里被投入了一粒石子，激起无限涟漪。

卫无暇仍端坐在塌边，面无表情，背上一刹那飙出的冷汗却已湿透了纱裳，‐‐王上？哪个王上？！

&ldo;……王上……什么王上？&rdo;心里像跑过马群，烈马的铁蹄践踏着她的心肺，‐‐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被立春称作王上！

&ldo;你是说无殇……无殇哥哥……？&rdo;立春半天没有出声，好像也被自己的话震慑住了，卫无暇轻声问着，声音就像她的人一样虚弱不堪。

&ldo;……对……正是……正是咱大蜀永恒的王……卫无殇……！

&rdo;

哗啦一声脆响，卫无暇身子前扑将塌案上的奏折碰翻在地，&ldo;‐‐娘娘！

&rdo;立春惊呼一声，但人却仍然隐在幕帐后。

&ldo;……怎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明明看到他的尸身被吊在锦州楼头……那一天……还……还下着暴雨……哥哥身上的血污……&rdo;‐‐哥哥身上的血污混着雨水冲流而下，染红了城楼下的土地，也染红了无暇日后的无数个梦魇，&ldo;立春，你……你在哪里看到他的……当时是什么情形……为何……为何不将他……将他带回？&rdo;

最初的震惊过去，女人跳跃性的思维开始发挥最大的魔力，立春瘦削的身子一抖，轻轻苦笑，&ldo;十五天前，在夏江南林渡附近，我……我们的舟船出了故障，泊在江心，这时，就见一艘楼船驶过，船头站着一人，正临高望远，一阵江风刮过，将他头上戴的遮幕斗笠掀飞了，正砸在我的船上，他向我望过来，我才……才发现他竟然便是王上！

&rdo;

&ldo;隔得那么远，你……你怎么就能确定他的……模样？&rdo;卫无暇话问出口才觉得荒谬，立春在清平阁中眼力最佳，一开始便掌管目部，质疑他的目力实在不成话。

&ldo;娘娘，王上……王上的风姿气度又有哪个人能比拟？我……我再目拙也不会错认的。

&rdo;立春的声音意外地带着一点委屈，好像是难过无暇竟会怀疑他错认了卫无殇，&ldo;王上可是当年俊逸无匹的烈阳公子，一见之下便再不会忘。

&rdo;立春的声音渐渐沉寂。

&ldo;那……那即是如此，你为何不叫住他，将他带回来？&rdo;

立春再次苦笑，娘娘一向神慧，怎么今天倒是糊涂了，所谓关心则乱就是指现今的情形了，&ldo;当时我们的小舟不能开行，那艘大船去得极快，而且，娘娘，王上看起来康健清明，他……他若是要寻娘娘，不是早就来了吗？&rdo;

‐‐是呀！

正是如此！

卫无暇刚立起身便又颓然地坐下，她是大夏太后，天下人人尽知，如果哥哥真的还活在人世，要寻她真是易如反掌，他不寻她，便是……便是不想再世为人了！

&ldo;娘娘，最古怪之事便是当时王上脚边蹲有一鸟，七彩尾羽，头顶锦冠，看着……看着真像坤忘奇谭中所记述的鸾鸟！

&rdo;

立春一言惊起滔天巨浪，静谧的殿室里像刮起一阵飓风，卫无暇猛地站起身，&ldo;怎么……怎么可能？那箴言中不是说鸾鸟一出，天下祥和，必为一统吗？而且，鸾鸟逐香，只认身带神香之人，而此人也必是一统天下之人，难道……难道哥哥他……他竟是那个人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