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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2页）

他们来到隔扇前，秦野轻轻拉开隔扇，但因为被秦野的背部挡住了视线，民子没能立即看到鬼头的睡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医生和护士，还有黑谷及老女佣澄子的身影。

秦野坐了下来，民子此时才看清楚鬼头仰躺的睡脸。

鬼头双目闭着，安静地沉睡着。

床铺已整理妥当，由此可知万事已终。

秦野双膝并拢在鬼头的枕边坐下，朝着死者大声喊道：&ldo;鬼头先生！

&rdo;

民子也双脚无力，在秦野身旁瘫软地跪坐下来。

鬼头的嘴巴微启，依旧是民子看惯的那个缺牙的黑洞，偌大的鼻孔还露出了鼻毛，脸颊瘦削、鼻梁尖细。

民子仅一个晚上不在，他的脸孔似乎变了样，他的死相有些可怕，但脸颊尚有些血色。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医生，拘谨地来到秦野身旁，低声说道：&ldo;我……接到电话通知赶来时，他已经失去意识了……&rdo;

秦野点点头。

&ldo;他是在上午十一点十二分过世的。

&rdo;

秦野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

&ldo;在您尚未赶回来之前，我们不敢搬动老爷。

&rdo;站在医生身旁的黑谷插嘴道，并不停地朝民子的侧脸瞥视。

秦野问医生：&ldo;是什么病？&rdo;

&ldo;嗯，是心脏麻痹，不过还是脑中风引起的，经常喊头疼，就是这种病的特征。

我听到房里传来哀吟声，急忙赶来看个究竟，只见老爷双手抱头直喊头疼。

于是我替他轻揉鬓角，但他的情况却越来越严重，我马上请黑谷先生打电话给医生。

&rdo;女佣澄子说完，接着泣不成声，挽起衣角遮住脸说：&ldo;这时候，老爷又大大地哀叫了一声，没多久，表情就变了样。

&rdo;

&ldo;鬼头先生，我们的交情也够久了。

&rdo;秦野俯视着鬼头的遗容，&ldo;我们已经有三十五六年的交情了，仔细回想，我都是受您的照顾比较多。

&rdo;秦野端坐着，对着鬼头继续说：&ldo;晚年得了这种病，想必很不甘心吧。

您向来很能忍耐，不怎么表露出来。

不过，您还是奋力实现梦想，坚持到底，身为男人算是得偿夙愿。

这些日子以来辛苦了，请您安心瞑目。

&rdo;秦野双手合十祝祷说道。

民子终于也压抑不住情绪，从棉被里取出鬼头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的手冰冷却还柔软。

&ldo;老爷，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