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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耕作从柳河归来后，便将麻生的叙述加以整理。

麻生作男和鸥外曾有过直接接触，因此耕作对他抱的期望特别高。

老人已经八十一了，身体依然健朗，虽说记性有点差，但看起来还不至于老人痴呆。

&ldo;承蒙鸥外老师看得起我。

他从办公厅下班后，经常站在我家门外，&lso;麻生君!麻生君!&rso;地喊我，带我一起去散步。

我也陪他去了几次安国寺。

在那种时候，老师做事依旧光明磊落。

我因为工作关系去司令部时，他都会把我叫到军医部长室，跟我大声谈笑。

有一次，隔壁的副官很好奇，不知道长官（当时是少将）到底跟谁聊得那么开心，结果跑来一看发现是我，说我一定与长官很亲近。

说到鸥外，一般人都觉得他很难相处，其实他非常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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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是这样打开话匣子的，母子俩在此停留了三个小时。

这个连鸥外的私宅都可自由进出的老人，对鸥外的日常生活十分清楚，耕作的资料因此变得相当丰富。

&ldo;不过他始终公私分明，一旦遇到穿军装的场合，他可是很严肃的。

有一次，我有个当业绩官的亲戚来玩，我也没想太多就把他带去了老师那里。

那人当时穿着上尉军衔的军装。

唉，别提他那天受到的待遇有多糟了，连我看了都觉得很可怜。

没想到过了两三天，那人改穿和服前去拜访，受到的礼遇和上次犹如天壤之别，老师甚至还亲自送他到玄关门口。

我们在小仓街上穿着日常和服散步时，遇到熟人打招呼，老师总是客气地含笑回礼;可是，当他穿军服去小仓车站迎接客人时，若火车尚未抵达，他就会请人搬把椅子坐在月台上，态度冷漠得简直可称为高傲，而且绝不随便答礼。

老师还是个很守时的人，开会如果有人迟到，就算对方再有权势也不会让他入室。

对男女关系更是谨慎避嫌，因为他自己是单身，所以女佣总是两名同时在场。

如果遇到只有一名女佣的情况，他就会让女佣晚上去邻居家过夜。

有家料理店叫三树亭，先生很欣赏店主的女儿，因此常去捧场。

但他从来不会只叫她一个人陪酒，总是连她妹妹一起唤来。

当时的师团长井上先生也是单身，但此人完全是凭本能行动，和老师正好相反。

老师勤勉向学，据说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

当时他忙着撰写《即兴诗人》的译稿，对各藩的古文书都热心翻查。

追根究底，当初我能有机会亲近老师，就是因为帮忙整理了柳河藩的历史记录。

后来，老师还跟随小仓藩士族的心理学家藤田弘策学习心理学。

此人的孙子应该还在小仓的渔町。

先生会对心理学产生兴趣，可能是因为受到同乡西周1的影响……&rdo;

麻生的叙述由此处娓娓深入，滔滔不绝地聊着鸥外的生活。

耕作提起东禅寺鱼板上刻的那几个令他纳闷的人名。

&ldo;哦，那个啊……&rdo;老人不当一回事地说，&ldo;二阶堂是《门司新报》的主笔，柴田是医生，安广是卖药材的，上川是小仓法院的法官，户上是市立医院的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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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耕作赫然想起‐‐《独身》中描写的&ldo;医院院长户田&rdo;和&ldo;法院的富山&rdo;，八成就是以这些人为原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