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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钱等退房时才付。
她不想欠帐,准备出去时把钱放在桌子上。
奶咖啡途来时,雅子面向打字机胡乱的按键盘。
酒店侍应出去以后,她把打字机推一旁,再提起笔来。
……我在梦想与现实的微妙平衡之间活着。
从小父亲就看透我的性情,绝对不勉强我跟外界融合。
我为此感谢父亲。
如果父亲把我当普通孩子,送去学校跟那些肮脏的孩子在一起,我一定会神经衰弱,进了神经病院了。
父亲把我称做&ldo;玻璃人偶&rdo;,脆弱、透明的人偶。
也许是的。
我也觉得那样的我很可怜。
这是我一生下来就注定的宿命。
假如每个人都把我当作玻璃人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或触摸的话,现在我就不需要写这封信了。
十八岁的夏天。
我们三姊妹跟着父亲去轻井站度假,住在山中小木屋里。
夏天已近尾声,稍有寒意的好天气持续着,习惯于关在室内的我,不知不觉的被户外清凉的空气、绿叶的香气和鸟叫声吸引,心情十分开朗。
出到林间散步,听潺潺水声,及树枝踏在脚下发出的劈啪声,何等愉悦。
姊姊们根本足不出户,躲在木屋里看书和玩扑克牌。
芳子姊姊跟同宿木屋的男孩很要好,一天到晚在楼下的客厅跳舞唱歌作乐。
我喜欢独自或跟父亲一起在树林中打转散步。
不同芳子。
我对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场面抱有厌恶感。
我喜欢纪子姐姐,但在我眼中,她只是个装模作样的人,她把读书当作一种炫耀身分的工具而已。
对我而言,文学世界里的浪漫和幻想就是人生。
现实是丑陋、污秽的,像可怕的泥沼,没有浪漫与梦的香气。
这样一个抗拒现实的我,竟然被它残酷的魔爪吞灭掉。
那天我在外面呆太久,发侥了,于是躺在木屋里。
当晚,在附近的酒店举行东京的交响音乐会,七点开始,父亲很想去听,又不放心我。
我说只有一点点热,没关系,叫他安心去听。
姊姊们当然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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