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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了，应该再去问问王主任有关裸婴雕像脑电波的事情，他是父亲多年的老相识，而且据说我出生时还是他给接的生呢。

&ldo;小明，你又来啦？&rdo;走廊里，王主任换了便装正要出门。

&ldo;嗯，我想再问问你关于那个雕像的事情。

&rdo;我说道。

&ldo;大概是机器出了毛病吧，这台新引进的设备我们还不是太熟悉。

我现在马上要出差，卫生厅有个会议在省城召开，等我回来后，你再把那个雕像拿来单独做一次扫描，仔细的分析研究一下。

&rdo;王主任匆匆打了个招呼说道。

&ldo;好吧。

&rdo;我无奈只得走出医院，王主任拎着包往汽车站去，正好顺路。

&ldo;听老爹说，我是您给接生的？&rdo;我搭讪道。

&ldo;是的。

&rdo;王主任点了点头。

&ldo;我娘她人长得很漂亮是么？&rdo;我问道，父亲总说母亲俊，总得听听外人的评价才是。

&ldo;嗯，你母亲是个下江的美人，皮肤好白，古人说苏杭二州出美女，果真是不假啊……&rdo;王主任似乎沉浸在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听得他轻声叹息着说道，&ldo;她是浙江湖州人，讲话吴声浓软，很好听的，当年可以算是我们这个小县城里最标致的女人了。

&rdo;王主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ldo;唉，可惜&lso;自古红颜短薄命&rso;啊，死得这样早……&rdo;我不由得心生感慨，鼻子微微一酸。

王主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往事的回忆之中，眼神儿显得格外的迷离。

世人都说湘西神秘，此地山高林密，谷深洞多，雪峰山和武陵山脉海拔落差极大，沟壑森森，山道崎岖，遮天蔽日。

自古以来赶尸的，放蛊施巫的，唱傩戏收黑落洞的无所不在，当然也是遁世修炼的好去处。

长途客车颠簸于武陵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都是短途客，近黄昏时分，终于来到了酉水边。

我在省道路边的一个小站下了车，向一个蹲在路边抽着水烟筒的老人家问路。

&ldo;烈烈排？七八里山路呢，你去那儿做么事？&rdo;那老头迟疑的目光盯着我，慢吞吞的问道。

是啊，跋山涉水的，我此刻怀疑起这趟酉水之行是否值得了，独眼萧老头已经死了，他家中会有什么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吗？也不晓得公安局是否已经了解到了死者的住址，可别跟他们碰上，到时候就难以解释了。

老头见我犹豫着，便&ldo;哼&rdo;了一声站起身来，临离去时甩下了一句话：&ldo;那儿的人都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了老鼠和坟地。

&rdo;

我吃了一惊，忙上前两步追问道：&ldo;老伯，那儿一户人家都没有了吗？&rdo;

&ldo;听说还有一两户吧。

&rdo;老头边说着走远了。

也就七八里地，我抬头看了看天色，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弄个明白，倔劲儿上来了，于是毅然地向大山的深处走去。

天色越来越暗，山路崎岖不平，两侧的山峰黑沉沉的，仿佛要压倒过来似的，树木和竹林隐匿于黑暗之中，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只听得自己的鞋底在碎石子路上的踢踏声。

我掏出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勉强看得清前面的道路，唉，早就该换电池了。

路边及林中游动着点点绿芒，那是山里的萤火虫。

古人曾有捕萤火虫入袋借光读书的传说，我随手捉了一只，放在手心里，荧光习习，发光点是那虫子的腹部，但很快的，那微弱的绿芒便渐渐黯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