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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3页）

&ldo;那倒不会。

&rdo;吴医生点燃了一支烟，咬了咬牙说，&ldo;我怀疑他并没有死于车祸。

那天后半夜，下着大雨，护士在查房时发现严永桥跑了。

正当医院里议论纷纷并打着手电在院内各处寻找时，交警来电话说，就在医院外面的高速公路上，一个从我们这里跑出去的病人被汽车压死了。

之所以认定是我们的病人，因为死者穿着印有我们医院标志的条纹住院服。

这能是谁呢？只能是今夜跑了的严永桥了。

我们去看了事故现场，这个穿着住院服的男子已被碾得血肉模糊，头部也压碎了，脑浆淌在黑色的路面上。

我们只得通知殡仪馆来运走尸体，然后通知了他的家属。

&rdo;

吴医生吸了口烟，又缓缓地说道：&ldo;但是，听说严永桥在死后登门拜访你的事，我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呢？我反复回忆那天后半夜的事故现场，突然想到，如果严永桥当夜跑出医院后，就脱掉住院服扔在路边，而这衣服恰恰被一个流浪汉捡来穿上了，那么，谁能证明这个死者是谁呢？血肉模糊的尸体叫人无法辨认，而那身住院服让我们相信了严永桥的死亡。

这种推测让我恍然大悟，我想我们一起来抓住他，不能让他在外面游荡，那太便宜他了。

&rdo;

吴医生的咬牙切齿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说：&ldo;从严永桥来找我时的状况看，仿佛还不能立即辨认出他是个精神病人的。

&rdo;

&ldo;妄想狂！

&rdo;吴医生说，&ldo;妄想狂、色情狂在他身上是存在的。

当然，他的神经在某些方面还是清醒的，就像有的精神病人竟可以算出复杂的高等数学题一样，你如果仅仅接触到他的这一点，还以为他是正常人呢。

&rdo;

&ldo;那么，他老往女病区的黑屋子里窜是为什么呢？&rdo;我仍然感到困惑。

&ldo;谁知道呢。

&rdo;吴医生摊了摊手说，&ldo;也许是躲雨，也许是喜欢上了那副女人的假发，董枫不是在黑屋子看见过梳头的女人吗？我想这正是他干的事，因为以前我见他穿过他老婆的衣服。

至于他还有什么想法我们就不清楚了。

妄想狂的病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rdo;

&ldo;那么，严永桥这段时间究竟躲在哪里呢？&rdo;

&ldo;我想应该在这医院附近。

&rdo;吴医生站起来握住我的手说，&ldo;你能认出他来，拜托你了，我们一起来抓住他！

&rdo;

我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我只想回到我的家中去继续写作，如果有人敲门，我将再也不会惊诧。

我走出吴医生的家门，太阳已经升起，精神病院的林木中飘荡着白色的雾气，住院楼的一角在林中显露出来，一切宁静而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