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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侍卫语落,方故燃大怒,横甩佩刀,猛地扎进淮宵身后雕花木柱,急急忙忙从淮宵身上起来,神色极为阴冷。
他穿好了侍卫递过来的披风系紧于颈,片字不留便转身出了府。
淮宵微眯着眼,仰躺于地,手臂已撑不起身子。
身上倒是无大伤,只是颈窝明显有数道血痕,肿痛难忍,眉角磕破了些。
血从锁骨上方的伤口淌成细线,淮宵抓着衣领去擦,云纹白边的领都染了色,越堵越流得多,渗透了料子,鼻尖都萦绕着一股腥味儿。
王府外院。
太子在前以剑开路,后有羽林军断后,一路上入院内砍得手中长剑都似是翻了刃,血溅上面庞碎成串珠,太子都顾不得用手背去抹,只觉眼前一片模糊。
提剑步入内厅,太子目不斜视,熟门熟路地往主卧走去。
路上撞到一低头赶路的侍从,见那人吓得大惊失色,太子伸出健壮有力的手臂拎着他的衣领狠狠向上一提,声音似从喉头碾碎而出:「我给你眨眼的时间,告诉我质子在哪里。
」
那人身形一颤,两眼乱转,吓得打哆嗦:「在……在进门……第一个内屋!
」
瞬间松开那人,扬手扔到一旁,太子领着一众羽林军,一路默默无言,直奔内屋。
他急匆匆踏上石阶,面色阴沉地走到屋前,却并未推门而入,只是蓦地顿住脚步。
太子去开门的手微微颤抖,喉结上下滚动,眼底都泛起了血色。
待一须臾过了,他将情绪稍作整理,开口哑声道:「众将士听令,全部去外面候着。
」
「可是……」
身后领头的羽林军迟疑道,他身后的羽林军齐刷刷一片全跪下了,都对太子的安危颇为担忧。
领头之人窥了一眼太子神色,把心一横,只得继续道:「里面的情况……」
太子漠然,回头以眼神杀死了他脱口而出的请求。
缓缓拉开木门,咯吱一声,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鼻尖能嗅得一股血腥之气涌动而出。
淮宵闭着眼发呆,正准备屋内趁无人看守,将自己翻个面跪趴,扶着木柱爬起来。
疼痛使他绝无半点睡意,不过阵痛最难受的时候熬过了,现在血流得少了,已好了许多。
他躺着侧过身来,抬眸便见得木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首当其冲是方故炀挺拔的身影,挡住夏日午后的光芒,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隐隐约约聚出一团星火。
一向以冷静自持的皇太子,如今已是无论如何也藏匿不了情绪,只是拖曳着身后深红披风,眉如剑飞。
仿佛梦中出现过此情此景一般,两人默契十年,在这个时候,无任何语言,更无任何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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