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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月色霜白，听云亭四周有清浅的雾气，他忽然别过头去，像是在逃避什么，背对着我说，&ldo;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做什么？&rdo;

我有一些心虚，顿了顿，说，&ldo;你应该已经听说我与姚美人的赌约了吧？怕输给她，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

&rdo;

他淡淡一笑，说，&ldo;你看起来倒不像是个怕输的人。

&rdo;

&ldo;真正怕输的人，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因为我们总是会掩饰。

心里越在乎的东西，就越要装作不在乎，难道你不是如此么？&rdo;他的背影在月色里单薄俊逸，猛地回过头来看我，目光里似有触动，又仿佛透过我，看到某些永远失去了的东西。

我极力显得乖巧一些，说，&ldo;时候不早了，皇上早点回去歇吧。

&rdo;

段梅苏背过身去，稳稳走在前面。

台阶沾了夜露，有些湿滑。

我此刻穿着极美的一双舞鞋，脚尖处很紧，尾部垫着很高的鞋跟，走起路来十分不便。

每下一级台阶，都好像要栽倒下去一样。

他放慢了脚步，像是察觉了我的苦处，默默地抬起一只手臂伸到我面前。

我微微一愣，犹豫片刻，将手搭在他臂上，扶着他走下台阶，步伐稳当了许多。

手心里有种异样的暖意，透过他的衣衫阵阵传来，连带着他独有的熏香，在这样寒凉的夜里，无声地灌满了胸口。

多年以后，我总是回想起这个画面。

他举着手臂，让我倚靠着走下台阶。

他离得我那样近，青丝上沾染着凡尘月光，近得可以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想着想着，泪流满面。

下完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心里微有些失落的感觉。

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再这样扶着他的手臂了？

台阶已经走完，段梅苏在前面停下脚步，我怔了怔，讪讪地收回了手。

这里比山顶暖和许多，我解下他方才为我披上的斗篷，递过去，有些局促，&ldo;谢谢。

&rdo;

段梅苏轻轻接过，却并不松手，月光下瞳仁如水，凝眸处却并不在我。

他忽然握住我的腕，说，&ldo;为什么？&rdo;

我不明所以，&ldo;什么为什么？&rdo;

他将我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却是紧紧的，像是要将我揉进骨骼里一样，&ldo;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每一次当我快要忘记的时候，你都会来提醒我……这一生，是我辜负了你。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