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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见陆老高兴，丁穆炎便认下了两人的关系。

&ldo;不过我这个小朋友啊，还是得跟你好好说说。

&rdo;陆老兴致勃勃地拉着萧进对丁穆炎道，&ldo;我认识小萧有些年头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没几个喜欢戏曲的，难得能有个知音。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rdo;

&ldo;您可冤枉我了陆老，我刚回国没多久都还没安顿好，这不是一得空就来探望您了吗？&rdo;

陆老是个戏迷，以前忙的时候顾不上，现在闲在家里整天听着曲子哼唱。

在丁穆炎的认知里，萧进的爱好应该是新潮的、西化的，没想到他也喜欢听戏，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ldo;那好啊，您有伴儿了。

&rdo;丁穆炎道。

陆老神秘兮兮道：&ldo;小萧不但爱听，琴也拉得好，你一定想不到吧。

&rdo;

这回丁穆炎更意外了，胡琴这种东西，拉得好叫艺术，拉得不好叫锯木头，没一定功夫是拿不出手的。

&ldo;哦，真的吗？&rdo;丁穆炎怀疑地看萧进。

&ldo;也就是闲着没事随便玩玩。

&rdo;萧进道。

&ldo;瞧瞧这口气，随便玩玩，不如就趁这机会露一手？&rdo;

&ldo;哎哟，陆老，您就别笑话我了。

&rdo;

&ldo;我笑话你什么呀？&rdo;陆老向丁穆炎控诉，&ldo;你看看他，假谦虚！

你们年轻人怎么就爱玩这虚伪的一套呢？&rdo;

丁穆炎忙道：&ldo;您批评他可别把我带上。

&rdo;

萧进冲丁穆炎挑起眼角：&ldo;你想听吗？&rdo;

很普通的一句话，被萧进说得有了挑逗的意味，仿佛他要回答的不是拉琴，而是什么隐秘私房的事。

&ldo;我很期待。

&rdo;丁穆炎道。

萧进不再谦虚，大大方方地问陆老借了一把琴，一把椅子在他们面前一放，腿一架，垫布往腿上一衬，信手拉了一段小开门。

京胡丁穆炎是听不懂的，萧进看似不经意的起手，拉出了一个刚劲有力的音，随后一连串高亢坚亮的音从弦上滑出，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老房子里回荡，嘹亮又不失平滑流畅，盖过了所有声音，仿佛萧进挥舞的不是一把琴弓，而是一把锋利的剑，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割碎虚空。

陆老听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丁穆炎也有些恍惚，那声音尖锐得直往心里钻，有种特别的劲道，尤其是萧进的演奏更具有攻击性，好像千军万马中的一匹铁骑，过关斩将杀出一条血路，站在天地尽头回望来路一片尸山血海。

他很难想象这种特立独行的声音会用来伴奏，大概也只有配合京剧独特的韵味才能相得益彰。

萧进双目微敛，沉醉在琴声中。

一个人的气质能隐藏，但一个人的琴音无法掩饰，这一刻丁穆炎对萧进有了新的认识，不仅仅伶牙俐齿头脑活络，更在八面玲珑中具有杀伐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