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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她还记得自己要做个淑女。
即使已经气极败坏,也不能在江煜枫的面前露出泼妇的样子,恐怕那样只会再度招来他的嘲笑和蔑视。
所以她就重新这么瞪着他,胸口微微起伏,或许是因为愤怒,又或许是还没从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吻中完全恢复过来。
最后她看见他弯下腰将衣服捡起来,似乎有那么极短暂的一顿,他的动作停了停,微俯着身子,只有背部那道流畅的线条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懒得去看,心里正熊熊烧着一把火,恨不得将此人一把掐死才好。
江煜枫最终还是直起身,手里拎着那件轻软的灰白色条纹状浴袍,其实地上铺着纯羊毛的地毯,洁白如雪,一点都不脏,但他却神色冷淡得仿佛不愿意再多瞥它一眼。
也同样不看她,只是径直从她身前大步离开,在经过门口的时候,随手将衣服扔进了废物篓里。
这是他第二次将这样的背影留给她。
第一次是在医院里,就是她被送去洗胃然后被他误以为是自杀未遂那次。
聂乐言呆在原地着实愣了愣,因为这副情景是如此的熟悉,然后她才想,或许江煜枫终于被成功地惹恼了。
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他先招惹她讥讽她的,而她只不过是稍稍还以颜色罢了。
其实想来也并没做任何太过份的事,无非不过是往地上丢了件衣服,而他的反应竟然像是重度洁癖发作,就那样近乎败家地将它从此视若弃物。
衣帽间里也有暖气口,正咝咝地往外送着温暖柔和的风。
聂乐言一个人站了一小会儿,才发觉手脚仍旧是冰凉的,从手心到指尖,几乎没有丝毫暖意。
大概是方才太激动,血液全都供应到脑子里去了。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脑充血了,一直等到走出这套房子,站在室外寒冷的空气里,竟然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
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找回那只水晶挂坠。
因为江煜枫似乎先她一步离开了,当她从衣帽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能看见空荡荡的客厅和那扇敞开的大门。
所以,她始终搞不清楚,到底那件小东西是不是被江煜枫收走了。
又或许,他只不过是骗她的,毕竟他刚才的态度是那样的模棱两可。
这片高档住宅区一向都不好拦计程车,独自站在路边等了很久,才终于有辆空车远远驶过来,聂乐言钻进去,司机等了一会儿,见她并不说话,便问:&ldo;您要去哪儿?&rdo;
她短促地&ldo;哦&rdo;了声,这才报了个地名。
&ldo;那边最近在修路啊,走不通。
&rdo;
聂乐言也想起来了,自己住的那个地方正在拓宽街道,已经敲敲打打两周多了。
于是又说了个附近的超市名字:&ldo;就停在那里吧。
&rdo;
&ldo;可是那条路是单行道,小姐。
&rdo;
她坐在后座,视线抬起来,正好与后视镜里的那双眼睛相遇,大约就连司机都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她不禁有点尴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想来想去能停车的地方都离住处有一段距离,最后只好说:&ldo;您开过去,找个最近的地方帮我停下就行了。
&rdo;
已经接近深夜,可是路上依旧车来车往,偶尔碰上红灯,他们便陷前后左右的包夹中,动弹不得。
过了没多久,聂乐言的一张脸就开始发起烧来,或许是因为车内车外温差太大的缘故,又仿佛是缺氧,总之十分不舒服。
于是她动手将车窗稍稍摇下一小半,冷空气呼地一下子就窜进来,吹在皮肤上凛冽刺痛,又顺势溜进嗓子里。
她似乎被猛地呛到了,开始狠狠咳嗽,即使再把窗子升上去也不顶用,依旧停不了,很快连眼泪都涌上来,眼前模糊一片。
司机问:&ldo;没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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