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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苍生万物在沈巍眼里笼着一层黑，在夜尊眼里，同样笼罩着一层浓郁不可化开的黑暗。

突然，一点星火跃动，穿着浅色衣裙的女子缓缓出现在天柱下。

夜尊的眼，渐渐亮起，以她为中心，周遭一切开始有了颜色。

&ldo;你来做什么。

&rdo;他沙哑着嗓音问她，还维持着坐在台阶上的姿势不动。

皎月没说话，一步一步慢慢走近他，待到近前时，似是轻叹般道：&ldo;来陪陪你。

&rdo;

劝他别作妖了又劝不听，索性不说什么，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好了。

便真在他身边坐下，学他的样子，两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头望着远方，灰暗荒凉的远方。

两两无言，坐了片刻，皎月试探着问：&ldo;我可以牵你的手吗，有些东西，想分给你看看。

&rdo;

夜尊有点凶恶的拒绝，&ldo;不可以。

&rdo;话毕，垂眸看一眼她青葱细白的手指，自己却忍不住去握，哼道：&ldo;只有我可以牵你，你不可以牵我。

&rdo;

&ldo;……&rdo;

皎月忍不住笑笑，心道面面真是孩子气，末了直起身靠近他。

&ldo;你干什么?&rdo;夜尊有些警惕的看着她，转念一想她也不能做什么，就放下戒备，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嫣红的唇，无意识歪了歪头。

但皎月可不是要亲他，她靠过去，与他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相碰，轻声道：&ldo;面面，闭眼。

&rdo;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似春风拂过耳畔，夜尊愣了愣，眼睛跟着合上。

&ldo;山河日月，苍穹繁星，万物苍生，这一刻，皆在你眼中。

&rdo;

既然他不能出去看，那她就把自己眼里的世界分享给他。

有雨后从泥土中钻出脑袋的嫩芽，花瓣绽放的瞬间;有虫儿煽动羽翼的声音，在密林间追逐嬉戏;

小溪潺潺奔向大河，大鱼在水中翻转身体，巨大的鱼鳍划过水面;几只小雀站在枝头，&ldo;叽叽喳喳&rdo;吵闹着;

花鸟虫鱼，苍生百态，最后，皎月给夜尊看的，是一个人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呱呱坠地蹒跚学步，童年无忌年少轻狂，坠入爱河儿女成双……兜兜转转，最终化为一捧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