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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rdo;的一声，铁器碰撞出火花。

桑吉的头盔与那人手中的利剑同时飞了出去。

桑珏微微喘息着，霜月的刀尖紧紧抵在那人的咽喉处。

&ldo;为什么……&rdo;那张苍白阴悒的脸忽然间由惊愕转为愤怒：&ldo;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rdo;

&ldo;穆兰嫣？&rdo;桑珏惊讶地看着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ldo;亭葛枭在哪儿？&rdo;穆兰嫣蓦然瞪大双目恶狠狠地看着桑珏：&ldo;告诉我他在哪儿？在哪儿？&rdo;桑珏一怔，惊讶于她眼中的疯狂。

忽地，穆兰嫣安静了下来，眼神阴郁地盯着桑珏：&ldo;是你？&rdo;那语气，仿佛刚刚认出她般。

桑珏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蓦地收回了抵在她喉间的霜月，转身走向受伤坠地的父亲。

就在桑珏转身的刹那，穆兰嫣眼底杀机顿起，衣袖内倏地滑出一把匕首急电般刺向她的后颈。

瞬间，眼前一黑，湿粘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入嘴角。

腥甜、温热。

桑珏瞪大眼，惊恐地看着父亲的身体如一株大树缓缓自她眼前倒下。

&ldo;哈哈哈……哈哈哈……&rdo;疯狂的笑声骤然响起，穆兰嫣挥舞着衣袖仰头狂笑，口中嘶喊着那个令人心寒的名字：&ldo;亭葛枭……&rdo;那疯狂的笑声似哭似号，分外狰狞。

罗刹铁骑狂风般横扫而过，转瞬便将那道疯狂的人影吞没。

天地间，忽然只剩下雨声，哗哗地淹没了所有的声响。

桑珏怔怔跪在泥地上，一手撑着父亲沉重的身体，一手拼命地按压着他胸口上血如泉涌的伤口。

&ldo;珏儿……&rdo;桑吉剧烈地喘息着，嘴唇上下翕合，艰难地发出声音：&ldo;一定要……活着……&rdo;桑珏拼命压住他胸前喷涌的血柱，满手满身的腥红，不停地摇头说道：&ldo;咱们要一起活着离开……您答应过的，不能食言……&rdo;

桑吉忽然抓住她的手，用力地握住道：&ldo;答应爹……不论……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轻易放弃……&rdo;&ldo;爹！

咱们说好要一起离开的……您不可以食言……&rdo;雨水与泪水混合在一起，冰凉苦涩，桑珏紧紧握住父亲越渐冰凉的手，全身不住地颤抖。

&ldo;答应我……珏儿……&rdo;桑吉蓦地瞪大双目，喉间发出&ldo;呼呼&rdo;的痛苦喘息声，死死抓着桑珏的手：&ldo;珏儿……&rdo;桑珏全身颤抖着，僵硬地点头。

桑吉的手忽地虚软地落下，仰头望着大雨如注的黑色天空，唇边缓缓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ldo;爹……&rdo;大雨如泣如诉，荒原上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桑珏长久地跪着，沉默地搂着父亲桑吉僵冷的身体。

山岗上，一双阴鸷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战场上那抹悲寂的人影。

大雨浇灭了希望，似亦浇灭了仇恨的火花。

一百二十四、家破人亡

三日后，桑珏带着父亲桑吉的灵柩回到了苏毗城。

洛云一身素白的丧衣静静地站在城门口，迎接着自己的丈夫回家。

桑珠陪在母亲身边，双眼红肿，悲伤欲绝。

&ldo;娘，珏儿和爹一起回来了！

&rdo;桑珏面色苍白如纸，看着洛云说了唯一一句话。

洛云的双眼猛然眨了一下，怔怔望着桑吉的灵柩许久，然后走上前平静地接过拉车的马缰，牵着马车往苏毗王府走去。

桑珠回头看着一脸木然跟在灵柩后的桑珏，一直强忍的泪水忽地涌出了红肿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