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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rdo;她踌躇得让我误以为他们离异多年还余情未了。

我一边点头应承，一边从包里掏一叠簇新的现钞放到她手里：&ldo;我的年终奖，给你派红包用。

&rdo;老实说，要能拿下付汝文的单子，这叠现钞会厚得多。

她略做推辞，收下了。

又问：&ldo;那红包你买了吗？不会忘了吧？&rdo;

&ldo;你自己去便利店买吧。

&rdo;我揉一揉太阳穴，&ldo;最近忙，忘记了。

&rdo;

她点点头，算是原谅我的这点疏忽。

过年她都希望我能去爸爸那边，当然不是怕我爸孤单，主要是不希望我和朱叔叔家的孩子打照面。

她改嫁朱叔叔时，他的一双儿女并不比我年长多少，但如今都已成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我呢？孤家寡人，连个正式男友都没有，真正的输人输阵。

她愁容满面地送我出门，好像还有心事没有机会说。

我没告诉她爸爸并不想见我，他甚至没接我电话。

这是我爸的好处，直截了当，不在没可能的事情上多费唇舌。

他们的婚姻或许已是他能做的最漫长的一场妥协。

记得小学五年级那年，我照例在开学前上门去问我爸要学费。

应门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只新书包，那种明亮的粉绿色，仿佛清晨还沾着露水的苹果叶子。

只是，到我走都没摸着那书包。

这些年他并没有再婚，立意游戏人生，所以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他那只书包究竟是为谁准备的。

那次回家我破例跟妈妈要求买只新书包。

她倒也不意外，只是心平气和地问：&ldo;你说，我哪里来的闲钱？&rdo;与我打商量的语气。

所以我很早就懂得，不是每个人都有任性的权利。

大年夜一个人过。

我在空荡到要哭出来的超市里采购速冻食品，外面偶尔有烟花的声响，像远处的闷雷，但传到耳中余威犹在，震得人头皮发麻、心肝俱颤。

值班的中年店员阿姨用近乎同情的慈爱目光看着我。

手机响。

付汝文。

&ldo;你在哪里？&rdo;

&ldo;啊，付总，新年好。

&rdo;

&ldo;新年好。

你在哪里？&rdo;

&ldo;度假呢，亚马逊丛林。

&rdo;我将一袋打折的速冻三鲜饺子放进购物车。

&ldo;你在丛林里煮饺子？我以为他们更爱生肉。

&rdo;没等我解释，电话那头的他已收了线。

他从生鲜蔬菜区走出来，黑色高领毛衣，洗得很旧的牛仔裤，手里拿着一袋盐和一把葱。

还，蛮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