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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琢磨啥?我琢磨事情本来可以不这样,可以完全不这样也可以不完全这样。
我琢磨最终有什么她一直竭力控制的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白光。
我不知道后来情形如何,不知道那女生是去了精神病院还是哪儿。
在十九岁,刚刚得知这个故事的那个暮色渐浓的时刻,我只是琢磨也许那个把亲生女儿操疯了的老家伙,怀着无限的痛苦与悔恨把她接回了家,这下他可以操个够了。
s市人都是疯子,在某种意义上。
他们是那种为了喝杯热酒把酒从酒壶倒进酒盅,点燃酒盅烤那只酒壶,酒壶还没烤热,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燃烧的酒盅一饮而尽的疯子。
听来也许言过其实,可至少那时候,他们就是那样。
即便如今,他们的特质也保留着,还将长久保留,只不过不那么显性罢了。
我们这些千里求生的移民的后代,在跃出藩篱、彼此践踏方面真是才华横溢。
不早不晚,刘娅楠就出现在那时候。
1998年,在电台播音间的昏暗光线下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不快乐小姐的一员。
当时她十七岁,穿浅棕色羽绒服,内衬灰色毛衣,扎着头发,看人会低头,面孔幼稚,就是当年十七岁女孩的样子。
可很难解释原因,可能是神情所致,我有一种感觉,她有某种与年龄极不相衬的老旧的气息,更像某个年长女人年轻时的拙劣仿制品。
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她与人格格不入。
如今我已经不太记得她的容貌了。
姿容秀丽,肯定的。
看上去未经人事,缺乏信心,隐隐抗拒。
她缺少我后来见过的不快乐小姐的特征。
她很正常,安静。
她是来投稿的。
那时我主持一个夜间节目,任务是拖慢节奏念几封表达思念或悔意的信,制造一点儿临睡前的伤感。
我大概缺乏那个行当所需的才能,不过那种节目正在黄金时期,即便做得马马虎虎,我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欢迎。
多数人会寄来他们写给某人的信,多半是写给恋人,少数人才会登门投稿。
当时她向我敞开心扉一角,也许是因为这节目的特色所致,也许是因为她知道,我感受到了她那不是快乐不起来而是拒绝快乐的波长。
她的信是写给一个小学同学的,以&ldo;张婷,你好&rdo;开始,以&ldo;希望你也记得我们一起做手工作业的日子&rdo;结束,无非离开家乡之后再没相见你还好吗之类。
无论如何,她把那封平淡而寂寞的信放在一边,从毛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包大小的迷你相册‐‐相册封皮上印着千纸鹤‐‐决定让我看看她的画稿照片。
那些照片令人不适。
那类似于戈雅的一个时期,还有某个我不记得名字的法国版画家,或者真正有绘画知识的人了解的其他的什么人。
她画的是怪物在吃掉一个孩子之类的东西。
有的血淋淋的,有的看得出来是坟墓。
要是你想到她是个孩子,那么你会忽略掉那不够高明的笔触色彩,从心理层面严肃地对待它们。
只要系统开启,就没有我撩不动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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