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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esp;&esp;那双一直狡黠的，明亮澄澈的眼，此刻只余空洞，光透不进去，似玉石蒙尘，如琥珀被沙砾磨去光泽。

&esp;&esp;他还紧握着奚暮的手，睫毛扇动，目中茫然。

&esp;&esp;“想象出的……”

&esp;&esp;喃喃着重复这句话，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他琢磨许久，才明白其中含义。

&esp;&esp;终于想起了一切。

&esp;&esp;为何奚暮籍籍无名，从不与人来往，也不见他提及谁，更不见他同谁说过话，独自一人住在破败的，摇摇欲坠的小木屋里。

&esp;&esp;因为，那原本就是废弃的房子，当作仓库，本就无人问津。

&esp;&esp;为何他同奚暮玩耍时，总在偏僻无人的地方，偶有人经过，便会怪异地看他一眼？

&esp;&esp;因为，别人眼中，奚暮不存在。

&esp;&esp;他总是一个人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像个疯子。

&esp;&esp;为何碰见的那个女修同他说，秘境并不会将人分散开，那一日秘境外也未碰见旁人，只有仓灵一个人。

&esp;&esp;因为，他们都看不见奚暮。

&esp;&esp;秘境看守人说：“无妄秘境的大门永远都在，也永远不在，信则有，不信则无。”

&esp;&esp;因为仓灵“信”

，那大门从来是对他敞开的。

&esp;&esp;而不是奚暮……

&esp;&esp;镜子照不出奚暮的模样。

&esp;&esp;水中也没有他的倒影。

&esp;&esp;足踝的红线金铃是仓灵自己去市集上买的。

&esp;&esp;桂花糕是他自己送进嘴里的，客栈的房间是他自己开的，洗澡水是他自己倒的，衣服是他自己用宝石换了钱去买的……

&esp;&esp;他抱着锦被缱绻一夜，幻想出奚暮搂着他。

&esp;&esp;窗未阖，寒风吹入。

&esp;&esp;他冷，只能又裹了裹被子。

&esp;&esp;不是因为奚暮不给他关窗。

&esp;&esp;是因为他自己不愿起身，生怕散了这旖旎。

&esp;&esp;没有人替他关窗，被窝里的温暖也是他自己的。

&esp;&esp;“不是的……”

&esp;&esp;仓灵拼命摇头，越是知道的多，越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