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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4页）

&rdo;皓月给她抹了桂花油篦发，拿步摇绾了个随云髻。

左右审视一番戴上花钿，又自顾自道，&ldo;那些女子连姬妾都排不上，不过是郎主寻常的消遣。

空闲了叫唱个曲，献个舞，当不得真。

横竖女郎看，若处得过来，走动走动也没什么。

若是瞧着碍眼，两不来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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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不防她们是这态度，心里自然揣测着，夫子对她们大约不甚上心，连着府里的奴仆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皎月眼弯弯，就着案上烛火打量，啧的一声道，&ldo;女郎换了裙襦，全大邺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怪道郎主高看一眼呢，梳妆好了恁地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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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一听，拉下脸狠狠白了她一眼，&ldo;就知道混说！

郎主只女郎一个女弟子，若不看顾着，谢阁老面上也难jiāo待！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鞋拿来！

郎主八成等着，早些过去点个卯，或者立时就叫回来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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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通拾掇，上下都归置好了又往正院里去。

前面挑灯而行，弥生对掖着袖子跟在后头。

九曲十八弯的转了半晌，头都有些晕了，才发现走的并不是来时路。

夫子已经挪到休憩的的内院去了，那地方叫静观斋，檐下挂着夫子亲笔的牌匾，大门两侧灯龛里的火把子熊熊燃烧。

的确是静得很，进出的仆婢提着气，下脚都是极轻的。

偌大的园子里只听见松蜡炙出油来的吱喳，这么多人，竟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弥生没来由的紧张，人总是会被环境影响。

以前在太学里虽然严谨，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她只知道夫子是令人敬畏的尊长，今天才真正意识到，他和寻常人不同。

他是皇子，是这惶惶帝都离皇权最近的人，是高不可攀的天之骄子。

她吸了口气，闷头跟皓月皎月到了静观斋门前。

她们却在檐下顿住了，低声道，&ldo;婢子们在门外候着，女郎进去吧！

郎主不爱跟前人多，女郎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人给我们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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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咋舌，夫子在家的作派真像个皇帝！

太学里行走已经够端着了，家里的规矩果然比在外头还严些。

她吐了吐舌头，&ldo;闹得怪瘆人的，夫子素来这样凶么？&rdo;

皎月冲她挤挤眼睛，&ldo;女郎师从郎主，郎主的脾气，女郎会不知道么？&rdo;

这倒够她好好琢磨一阵子的，若论夫子的脾气，其实她了解不多。

应该来说深不可测。

前一刻还谈笑戏谑的，后一刻又拉脸子摆谱。

好些人说女子善变，可是她觉得用在夫子身上也很合适。

只不过这话心里想想便罢，真要说出口，她是万万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