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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这是门登对的亲事，夏家九郎是中书侍郎的公子，温文尔雅，年少有为。

夏家是知礼的人家，纳彩、问名、纳吉、纳徵一样不落。

今年三月布暖及笄，夏家来请了期，婚期定下了，五月初八，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一切顺风顺水，却似乎和布暖无关，两个家族联姻，不单单是为促成良缘。

布暖只见过夏家九郎两面，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她曾经抗议过，但收效甚微，后来放弃了。

反正迟早要嫁人，嫁谁都是一样，所幸夏家九郎长得不难看，她还能将就。

将就……她叹了口气，这一将就，是不是就要花上一辈子？

她转到菱花镜前抿头，刚拿起篦子蘸了桂花油，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玉炉气喘吁吁跑进来，脸色煞白，&ldo;小姐，不好了，夏公子……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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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暖愣了愣，&ldo;哪个夏公子？&rdo;

&ldo;侍郎家的九公子，夏景淳，夏公子啊！

&rdo;玉炉说着哭出来，&ldo;我的小姐哟，这可怎么好！

聘礼收了，庚帖也换了，这算怎么回事！

&rdo;

布暖觉得丫头的声音在穹隆那头回dàng，怔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玉炉还在呜咽，掏心掏肝的哭天抹泪，&ldo;这夏公子太缺德了，作死不挑个好日子！

小姐啊，这是望门寡，你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rdo;

布暖的心往下沉，只要是下了聘，双方父母给合了八字，递不递婚书都是夫妻。

如果其中一个不在了，另一个或鳏或寡，再也算不上完整了。

&ldo;怎么殁的？是生病么？&rdo;她有气无力，身子都软下来。

玉炉很气愤，&ldo;病死倒也罢，偏是和人打马球，坠马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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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暖虽然错愕，倒也不是那样难以接受，枯坐了一会儿问，&ldo;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么？&rdo;

话音才落，布夫人含泪由丫鬟扶着迈进屋。

布暖忙起身相迎，布夫人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哭道，&ldo;我的儿，你好苦的命，怎么摊上这档子事……我日日吃斋念佛有什么用，菩萨不开眼，这么作践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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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暖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母亲哭得那样更叫她没了主张。

说不清的什么滋味，有些伤心，又不那么伤心。

老天爷原谅她的自私吧！

她承认，当下甚至有种重见天日的窃喜，

&ldo;暖儿，&rdo;布夫人愁入肝肠，泪水涟涟的叹息，&ldo;好闺女，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命里定下的坎儿，没法子可想。

谁能料到九郎是这样福薄的人，叫我白cao了那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