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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他应了一声挂断，再打到锦枫里外院门徒的住所找谢力，说他喝多了，需要一个司机，送他去福开森路。

临走前，他回到卧室里，坐在床边看着周子兮沉睡的样子，面颊与裸露的肩头在些微灯光下带着柔和的光晕，依旧如官窑细烧的瓷器。

隔着一条薄被，他摸了摸她的背脊。

她睫毛轻轻掀动，半梦半醒。

&ldo;明天记得去上学。

&rdo;他对她道。

她点点头，拉着他一只手，又睡过去。

他看着她，想要再吻她一次，但终于还是作罢了。

一半是因为一身酒气，近似亵渎，另一半是却是因为那种感觉。

他从前也曾有过，只是此刻尤为真切‐‐张颂尧的灵魂还在这座房子里游荡，唇边带着一抹薄薄的笑，正看着他们。

他迫着自己站起来走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也没再往里面看一眼。

那天夜里，谢力倒是没有像平常那样在与人打牌或者推牌九，大约此地都已经知道他善赌，不肯再给他送钱。

接电话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喝酒。

来到小公馆，唐竞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仰头靠在后排位子上，好似醉意懵懂。

&ldo;去福开森路？&rdo;谢力开门坐进来，只问了这一句。

&ldo;是。

&rdo;唐竞也只应了一声。

直到车子发动，驶出小公馆的大门，他才又开口道：&ldo;我要求你一件事。

&rdo;

林荫道两侧是路灯洒下的光晕，圆圆的一个接着一个，但远处前方却还是沉在一片黑暗中。

谢力只是握着方向盘，默默听他讲。

&ldo;金利源码头有一艘法国货轮叫永固号，guyonau，明天上午离港，开往马赛，&rdo;虽然时机糟到不能再糟，但唐竞只能说出来，&ldo;你带她来的，还是你送她走。

&rdo;

谢力自然知道，这个&ldo;她&rdo;只能是周子兮，却仍旧不语，也没有回头。

唐竞明白这是不愿意，大约还是为了雪芳那个女人，但眼下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ldo;我知道你想留在上海，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你再回来。

我会给你留下钱，足够你……&rdo;

足够你买到那个女人，他想要这样讲。

可话到嘴边却又停了停，似有隐约的感觉，那个女人对于谢力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不能用金钱衡量，就如他对周子兮。

&ldo;不是钱的事……&rdo;谢力果然打断，摇头笑起来，几分苦涩，几分自嘲。

唐竞于是看着他，只等一个答复。

&ldo;要是她像上次一样不肯走呢？&rdo;谢力终于问。

&ldo;就算绑着也得带她走。

&rdo;唐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