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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卫庄收剑，仍旧挡住她去路：&ldo;虽不知他会如何，但你去火上浇油，只会更糟。

&rdo;

秦山新捂住胸口，生生咳了数下。

她曾在东郡重伤，实则掩日那一剑是伤到她肺腑，她一直未曾告诉过章邯。

再经医仙调养，原本已好了不少，只是不知此时为何又复发。

远见有人来，卫庄便又离去。

秦山新抬头，见来人正是章邯。

两日之间他竟落魄至此，素来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微乱，双眼下黑眼圈深重，而他脸上也再无从前一派自信从容的笑意‐‐仿佛失了魂魄一般行尸走肉。

&ldo;章邯……章邯。

&rdo;

秦山新叫了数声，章邯才反映过来，向她看去。

他眼神中多有迷茫，似是认不出她是谁，秦山新又道：&ldo;章邯！

&rdo;

章邯步履虚浮，在屋中坐下，秦山新跪坐在他身旁，探手捧着他的脸摩挲一二，拥入怀中。

&ldo;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rdo;

她知他心中如何疼痛，如彼时她被剜了脚筋，以此望尽一生该是如何，何等绝望与无助，却不希望有人来分担‐‐因为无人可以为之解忧。

章邯忽然道：&ldo;倘若‐‐倘若当初我不投降，倘若我战死沙场，这二十万秦兵会是什么样的结局？&rdo;

秦山新无言以对，她无法做出任何猜测，如若章邯未降楚，或许他能击退楚军，或许二十万军全灭，只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无论如何猜测如何设想，纵使有更好的结局，他们回不到当初。

一旦做下选择，就再无法改变。

秦山新觉得倘若此次章邯恨她，也是理所应当。

所有怨恨她一人承担，再多她也要担。

章邯忽然道：&ldo;生何欢？死何苦？&rdo;

秦山新一愣，先人《击铗九问》（九问来自沧月女神《镜&iddot;双城》）之中两问，问生之欢死之苦。

秦山新皱眉，怒道：&ldo;章邯！

&rdo;

章邯却不理，将九问一一念出：&ldo;问天何寿？问地何极？生何欢？死何苦？人生几何？何为正？何谓邪？情为何物？苍生何辜？&rdo;

秦山新记得古书中有&ldo;九答&rdo;，可她此时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章邯不过是想问，苍生何辜‐‐被屠杀的二十万秦兵何辜？

片刻后秦山新忽道：&ldo;苍生恨世怎无辜？&rdo;

章邯一愣，继而推开她，秦山新跌坐在地上，愣愣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