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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ldo;季，我已经心软了……&rdo;王颐眼中的光从一片混沌慢慢恢复清明，那种坚定像一把剑，毫无畏色，&ldo;可是，我不能。

阿睿的信到了，司马惟已经往长安去，他手中持有司马炽留下的东西，恐生变数。

&rdo;

&ldo;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为了家族，为了朋友能做的只有这些了……&rdo;

&ldo;那……公子是要放弃……&rdo;

那个被称作季，一直负责假扮朱雀楼主的年轻人睁大眼睛，他知司马睿此刻的传书必定十万火急，但他心中对于王颐的决定更难以接受，毕竟当年战乱的废墟中，王颐亲自将那个女孩背回来的样子，是他们这些侍从有目共睹的，那有多在乎，枉论生死都不为过。

这些年，季虽然一直受命待在建康，但他深知建康对公子的意义，也将这种执着看在眼里，他一直以为……一直以为桑小姐，对公子来说，是这辈子不能舍弃的东西。

&ldo;你以为我喜欢她？&rdo;王颐早已察觉他不自然的神情，眯着眼，非但没不悦，反而有几分豁然，有几分淡笑，丝毫没有回避：&ldo;你猜对了，我确实喜欢她，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

&rdo;

季没敢再多嘴，他着实有些拿不准公子的脾气，眼前这个人看似温和好说话，实际上总在不动声色间拒人于千里之外，约莫是在阴谋阳谋中挣扎多年，才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烟火气。

果然，下一秒，王颐支着头，将手中取来不停把玩手中的镜子，猛然摔在地上，心中想起那夜桑和的话，瞬间嘴角的淡笑变得惨淡：&ldo;你看，破镜其实不能重圆，我知道，她也不是她，或者说，我想寻得那个她再也回不来了……&rdo;

王颐陷入了自我的思绪中，眼波流转：&ldo;师父说，这叫执念……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我要寻的并不是人，而是曾经的那种感觉……只是为往后黑暗的岁月，找个光明的救赎。

人不可逆天而行，所以这一次，我想把选择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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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pter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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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那根鸟羽，相当于便应了那个任务。

桑和并不打算再去见那个朱雀楼主，应下后便让掌柜带话，说两天后自己便会启程，替他去取得需要的东西。

而就在桑和答应下来的第二日，王颐离开了建康，秘密北上。

桑和在房间里沉默地坐了一会，走过隔壁，见空无一人，竟有些难言的寞落。

这个便宜大哥是她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从头到尾对她照顾有加，而自己却因为一门心思想回家，时时把伸手的帮助当作理所当然。

那天晚上他虽然是开玩笑，可实际又何尝不是在变向道别，只不过自己迟钝，较了真，反倒没领悟他的意思。

&ldo;回去了也好，不告而别有时候真的比依依惜别要好很多，就算什么时候自己真的回家了，心里也会踏实很多。

&rdo;桑和在门边站了一会，回了自己屋收拾东西。

翻了一阵子，衣物包里跌出个盒子，桑和抬起头，&ldo;呀&rdo;了一声‐‐这个，是那时在路上听司马惟说起以前的事情，他交给自己的，后来忙着跑路，都没顾得上这玩意儿。

不过嫌不够轻装简囊，桑和并不打算带走，她想了想，如今春风如沐，清明将至，看样子这个人今年又无法回到这里，不如自己替他去给他故事里的亡妻扫个墓吧。

于是桑和换了件衣服，租了车马出了建康城。

城外，有耕作的农民走过田埂，官道上行人来往。

忽然，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哗然，原来是一个妻管严被揪着耳朵拽到了路旁。

那妻子怒目圆睁，不停骂着：&ldo;死鬼，你又想上城里赌钱，说，家里春种的钱是不是你拿了，你想饿死老娘和两个娃娃吗？&rdo;

瘦个子丈夫面容枯瘦，听着她霹雳般的话音，竟然哆哆嗦嗦往人群里躲：&ldo;我……我没。

&rdo;

她妻子是个膀粗腰圆的女子，一把揪住他便不放手：&ldo;狗改不了吃屎！

你那点小动作我会不知道，看你这手势，看你这眼神，就知道你在撒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