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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未记名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现在他得临时编个故事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直到他第一次认真看进老神父的双眼里，看见了真诚的担忧。

前一天晚上醉酒之前的疑虑忽然就挣扎着浮出水面，促使他说出真话。

&ldo;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rdo;他说，&ldo;她原本病得很重。

昨晚她想要我帮她…&rdo;

&ldo;结束她不幸的生命。

&rdo;未记名沉思了一会儿，才挑选了不那么激烈的词来描述翠丝的愿望。

&ldo;那么你这么做了吗?&rdo;神父的语调十分平静，他看起来甚至不怎么震惊于未记名的故事。

未记名在思考，昨晚他将要扭断翠丝的脖子的时候都没有想那么多，但现在，在这位神父的注视下，他回想起翠丝绝望的语气还有颤抖的身体。

他不太确定，那一支药剂是否仍然杀死了翠丝，至少杀死了那个脆弱的、天真的小女孩。

&ldo;我做出了与她意愿相悖的决定，&rdo;他最终回答道，&ldo;我不知道她是否恨我，那过程很痛苦。

&rdo;

&ldo;苦难是必不可少的一环，&rdo;神父安慰道。

&ldo;大概吧，我已作出决定，却没有勇气再回去看她一眼。

&rdo;

未记名并没有要坐很久的意思，只是几分钟功夫就起身告辞。

他真心地有些感谢神父，能够聆听他的疑问和纠结。

神父一路将他送到教堂大门。

&ldo;神父，我读到杀人的人会下地狱，是真的吗?&rdo;未记名稍稍停顿，在教堂门口回头看神父，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中。

光线吞没了他的身影。

&ldo;你知道，我有一个旧识，他也问过类似的问题，&rdo;神父答非所问。

&ldo;那很好，&rdo;未记名没有追问，甚至没等神父回答，干脆地转身离开，&ldo;我希望他能上天堂，他至少值得这个。

&rdo;

未记名有一半确定神父提起的这个旧识，就是每天晚上穿着红色恶魔套装、在地狱厨房跑来跑去的那位义警。

谁能想到，地狱厨房的恶魔，居然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呢?就像任谁也想不到恶魔是个盲眼律师一样。

未记名走出门去，恰好与罗西探员擦身而过。

后者盯着他的背影几秒，才回头，加快脚步走到刚才未记名站着的大门旁边。

&ldo;刚才那是?&rdo;罗西探员问道，&ldo;他是常来教堂的人么?&rdo;他不觉得神父会随便将陌生人引进刚发生了凶案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