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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我朝家里走去,卷毛安一直跟在我后边。
她拿着一只冰棍慢慢地啃,很认真地看着我,啃到我家门口才啃完。
我的零用钱不仅被她骗去了,还被她当着面吃进肚子,我又心痛又气,大声叫她走。
她又幽幽地靠过来,突然冲我说:“你没玩过那个吗?”
“哪个?”
我停住了叫喊,怔怔地看着她。
“就是那个。”
她狡黠地笑了笑,用恬静的小脸对着我看,“在屋檐角落里,经常有很大的蜘蛛,你用手绢包住手把它摘下来,从它屁股后面抽丝,你不停地抽,抽啊抽啊,直到抽不出来就好了,这个时候,蜘蛛的肚子一定是瘪的。”
这个时候,我相信我的脸也是瘪的,那种毛簌簌的感觉又爬上了我的心头。
“还没完哦。
弟弟。”
卷毛姐姐又说,“你可以把蜘蛛丢掉,冲着它踩上一脚,啪嗒一下,它就扁了,然后夹在薄膜里当化石标签。”
我惊恐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
她甜甜地笑着:“我刚才看到你书包上有一只蜘蛛哦,好像也是被踩扁的样子。”
“啊——!”
我大叫着冲向了屋里,喊哥哥的名字。
在安伯伯家里学两个月的书法字,我见识到了卷毛猪的各种恶作剧。
每次在我们学临帖的时候,她就抓来两只黑蝴蝶,用线头把它们腹部系紧,站在花坛上朝空中扔去,看着它们惊慌失措地乱飞,飞到最后撞在一起,或者小肚子都扯断了。
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手里的大字总是写不完。
她等我熬不住要打瞌睡,又偷偷地跑到我桌子边,把打坏的兵乓球撕碎,用烟盒里的锡纸包起来,点着离开。
过了会,一种很浓很臭的烟冲出来,气味大得差点让我闭过气。
我找妈妈告状,妈妈陪我来见安伯伯。
妈妈刚笑着说了一些卷毛战事,一个胖胖的婶婶就跑出来,大声嚷起来:“我家安信怎么了?这么乖的女儿你还嫌弃她?不怕被天雷打啊?我跟你说哈,阮妈妈,你家东子刚送过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你想过中间的变化吗?这是谁的功劳?还不是我们家安信的!
就是她,才让你们家东子变好了,变安静了!
这你还不明白吗?”
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婶婶,过了会,唯唯诺诺点头:“是,是。”
可是到了快放学时,我看到婶婶站在门口,对安伯伯叹气说:“老鬼,女儿这个样子下去不行啊,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
安伯伯笑呵呵地:“老婆,你看怎么办才行呢?”
“我带她到韩国去,改个环境试试。
那边没人认得她,对她以后的发展也要好些。”
“好吧。”
安伯伯搓搓手,“你们先去,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
“人言可畏啊——”
婶婶拖着声音还在叹气,我听了心里一跳,突然想到妈妈被人指指点点时畏缩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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