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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李熏然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ldo;凌远你听好。

我爱的这个人，他只要在家就会费尽心思变着花样做饭；我不管受多小的伤，哪怕只是蹭破点皮，他都会心疼絮絮叨叨半天；他一心一意为医院好，明明那么讨厌应酬，还带着一只破胃出去陪领导喝酒吃饭；每一份送来的文件他看得比谁都仔细，上面那些不同颜色笔写的批注密密麻麻，字数加起来可能比文件本身字数都多；他一心一意为病人好，可以为了一个病例心力交瘁，明明已经尽力了还非得去指责自己。

他一个消化外科的专家，永远都在给别人看病，自己生病了却永远都是用654-2对付过去。

他其实经做得特别特别好了，却总是和自己拗着过不去总觉得自己欠别人的，心里装着那么多人那么多爱，偏偏漏掉了自己。

你说他何苦呢？&rdo;说到这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藏不住得有些发颤，竟然是隐隐带出点哭腔来。

房间里一时安静，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凌远叹了口气说道：&ldo;我明白了。

对不起，熏然，我以后不会说这种话了。

&rdo;

&ldo;嗯。

&rdo;李熏然低头应了一声，拿手捂了捂眼睛，迅速抹掉眼角已经开始有些溢出的泪渍，然后拿过床头的水和药片。

凌远吞了药，或许是药物里的镇痛成分很快起了作用，或许再加上方才李熏然说的那些话让他的心轻了几分，他竟觉得胃里好了很多。

李熏然回手端了碗想要起身去厨房重新盛完粥出来凉着，袖子却被凌远一根手指轻轻勾住道：&ldo;熏然，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rdo;

李熏然绕到窗边将窗帘拉上一半，然后直接从另一边上了床，从身后揽过凌远，一手不由自主又覆上了他的腹部。

感觉到凌远抬手将他的手合进了掌心里，李熏然开了口：&ldo;有句话你应该比我熟。

&rdo;

&ldo;什么？&rdo;凌远拈了李熏然的几根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

李熏然从后面把额头靠上凌远肩膀：&ldo;tocuretis;torelieveoften;tofortalways&rdo;

凌远嗤嗤笑出来，挣了李熏然的手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反手揽过他来说：&ldo;你这英语说的……&rdo;

&ldo;好好好，美国人说的英语你听得懂，我说的英语你永远都听不懂。

&rdo;李熏然也笑出来，&ldo;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

&rdo;

凌远扳过李熏然的脑袋，两人额头和鼻尖轻轻碰上了：&ldo;是啊。

trudeau医生的墓志铭，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rdo;

&ldo;凌远，你昨天夜里自己也说了，医生不是上帝，医学是最落后的科学。

对平安母子，你已经做到总是安慰总是帮助了，你不能还强求自己做到总是治愈啊。

&rdo;李熏然说这话，嘴巴一张一合，热气断断续续扑到凌远面上，&ldo;别老苛责自己行么？你这样自谴或许自己不觉得，但我听到会特别特别心疼你知道么？&rdo;

听到凌远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李熏然继续道：&ldo;你这次这么一病，其实是来惩罚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前太任性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老把自己折腾得今天一个枪眼儿明天一条刀口的？我现在才知道……看着自己在乎的人生病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rdo;

凌远听到李熏然说着说着声音又有些不对，忙与他分开一些去瞧他，看李熏然眼圈又有些泛红，凌远心里软了又软，轻轻在他唇上啄了几下道：&ldo;别哭别哭，我都不怎么疼了，也不怎么难受了，我都觉得有些饿了。

&rdo;

&ldo;饿啦？&rdo;李熏然听到这话赶忙支起身来，&ldo;我去给你盛点儿粥来。

&rdo;

&ldo;李副队，这回别再放糖了。

&rdo;凌远也掀开被子，捞过一边的靠枕准备坐起来。

李熏然已经走到门边，开了门去应凌远：&ldo;我再放糖您把我手剁了行吧凌院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