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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我要是死了，熏然会很难过吧。

所以当凌远突然在病床上惊醒，意识到自己又逃过一劫时，看着杵在床边的李睿，张口第一句话就是：&ldo;别告诉熏然。

&rdo;

李睿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凌远扫了一眼坐在昨天李熏然坐过的位置的李睿，开了口：&ldo;小睿，如果这次我……&rdo;

&ldo;没有如果&rdo;。

李睿低了眉眼不去看他。

凌远长出了一口气，顿了几秒才道：&ldo;小睿，我们都是医生，不必自欺欺人。

如果到最后我撑不住了，不要做无意义的抢救，不要切开我的气管儿……还有，如果我在熏然回来之前就不行了，也不要告诉他。

&rdo;

李睿拿过一叠他已经反复看了好几次的血样报告一张一张看着，还是不去看他：&ldo;前面的，我可以答应你。

后面的，你做不了主。

&rdo;

&ldo;我必须做主。

&rdo;凌远蓦地拔高了声音，他每说一个字，嘶哑的嗓音就听来就像声带正在被撕扯，&ldo;他带着一整个专案组在香港，案子又那么大，这次薄靳言也参与了。

小睿，他绝对不可以分心。

&rdo;语毕，他止不住地喘息。

李睿沉默了许久，收起手上的报告站了起来应声&ldo;好吧，你别多想安心治病&rdo;，随后疾步走到病房门边，迈入走廊的前一秒又丢下一句：&ldo;我相信自己可以让你撑到疫苗出来的那一天，只不过拜托你不要砸我的招牌。

&rdo;

凌远闻言笑了一声，盯着输液钩上吊着的一两袋不知来自哪个身体的深红色血浆，一点一点通过手背上的静脉流入自己的身体里，突然又觉得心神不宁，于是在一阵晕眩中闭了眼睛。

这边谢晗看着李熏然紧逼着他的眼神似是非常满意，微笑道：&ldo;你的眼睛里写着惊惧、疑惑，还有愤怒。

你大概知道，我特别享受看到人类的眼里瞳孔骤然放大的一瞬间。

&rdo;

李熏然的逼视持续了两分钟，却依然不说一言。

眼前的这个人形容狼狈，一双目光却炯炯，逼得谢晗精神一凛，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ldo;好吧。

在医院里放一个人对我而言本身就没有难度，何况现在飓风横行，这件事儿对我而言就更容易了。

&rdo;

&ldo;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rdo;李熏然闻及此言，在沉默了十几分钟后第一次开口。

&ldo;你终于开口了&rdo;谢晗的脸上摆出一个谄媚的笑，手下划拉着手机屏幕，&ldo;我当然知道你想知道的不是这个，可是你关心的我暂时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