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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许多年过去,那兽牙也不知送出去没有,之前他接到凌霄的消息,说是带着淮栖一起来,想必是儿子出息了,领着媳妇来探亲的不是?
想起这些,李修然一手还搂着儿子,眼睛就往凌霄那边瞅过去,果不其然,人群最后面走过来的可不就是淮栖嘛,月冷西那小小的徒儿如今也长成大人了,甚至比他师父还要出众,更不要说那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俊美和出尘的气质,长发垂肩墨衣翩翩,举手投足间气韵卓然,配咱家李歌乐刚好!
李修然越看越满意,眼尖瞅见淮栖颈间挂着那颗兽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可这笑还没笑出声来,视线却落在淮栖身侧‐‐
那一身苗疆打扮的野小子是谁?咋一直贴着淮栖走路?等等!
那苗疆小子为啥把手撂在淮栖腰上!
?
淮栖此刻已经来到众人面前,可始终低着头,也未热络地上前行礼,他甚至希望没有人看见他,都忽略他才好。
老实说,他都有些后悔来这里,恨不得老天开眼让他立刻消失才算万事大吉。
然而老天显然没空理睬他,他还没能想好怎么跟大人们解释眼下这情形,便听见李修然隐隐带着不悦的高喝声:
&ldo;怎么搞的,让闲人跟着混进来?&rdo;
话是对着辕门戍卫吼的,可明显针对着戥蛮,淮栖觉得自己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众人霎时都静了下来,凌霄和月冷西更是面露尴尬,气氛骤然冷了一半。
淮栖咬着嘴唇脸都憋红了,就差把头扎进怀里去,又觉得自己失礼未曾请安,又怕戥蛮出言不逊惹恼了李修然,忙匆匆请了个安小声道:
&ldo;李将军,他叫戥蛮,也是浩气大营里的人……&rdo;
说完他下意识拧了拧身子,想躲开戥蛮的束缚,可戥蛮似乎很享受,非但没放开手,反而搂他搂得更紧。
当着众多长辈与戥蛮如此拉扯,淮栖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羞愧过,他从小到大都十分克己,从不曾做过半点忤逆逾越之事,中规中矩严谨内敛,此一次他算是丢尽自己颜面,甚至还丢尽了师门颜面。
他不敢去看师父铁青的脸,更不敢抬起头来对李修然解释,只恨不得有个地fèng钻进去才好,戥蛮却大咧咧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直直与李修然对视,眸底一抹毫不掩饰的桀骜之气,懒懒开口道:
&ldo;小子戥蛮,见过李大将军。
今日这么多故人重逢,自然要来凑个热闹。
&rdo;
那语气挑衅意味十足,不带半点尴尬局促,早在浩气大营里就见识过他目无尊长的凌霄紧张地望住李修然。
这里可不是浩气大营,戥蛮面对的也不是受军令的凌霄,李修然那狗脾气若是上来,莫管他是谁的什么人,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留下点什么才能罢休。
淮栖根本没了选择,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不吭,他从未如此怕过,戥蛮的放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容忍,可他万万不敢在长辈面前撒泼扯皮,天知道他若这会儿爆发戥蛮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他听见李修然沉沉应了一句&ldo;你是谁的故人?&rdo;,那语调里已然带着深沉的威慑之气,就算不去看也能想到此刻李将军脸上是何等不快,十几年未见,他便是以这般不堪之貌见人,太屈辱。
淮栖压抑地攥了攥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拼命祈祷戥蛮不要再开口出声,不要再一次次撕扯他的尊严,若有可能他甚至愿意跪下来求他远远离开,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听见戥蛮惯常地冷笑一声,言语如同利刃般一次又一次戳进他心里去:
&ldo;我哥的故人,自然也是我的故人。
对吧?月大夫。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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