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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嘿，我的小夜莺，是从雪松的枝头飞来为我唱歌的吗。

&rdo;

……

少年显然是个亚裔。

他有着水墨一样的鸦色碎发、狭长好看的黑眼睛、分明的锁骨与指骨，和因为病痛而苍白泛起死皮的唇。

&ldo;波西……波西。

&rdo;

在外头恶狠狠脏兮兮的小夜莺突然就娇软了起来。

她走到床边，把双手使劲在裤腿上擦了擦，互相搓热了，才伸手去握他的手，摸他的额头。

&ldo;你早一点好起来，我就给你唱歌。

&rdo;

少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哄小孩一样哄她‐‐当然啦，在他眼里她就是他的妹妹‐‐道：&ldo;每一次听你唱歌，我就感觉自己好了许多。

&rdo;

但这句话就像是戳到了什么痛点，南丁格尔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ldo;不……&rdo;她顶着那双眼周湿漉漉泛红的钴蓝色，忍不住哽咽，&ldo;我应该更强的……为什么我还不够强……&rdo;

波西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平常也会这样对小姑娘说，但她从未像今天一样情绪激动。

他从床上半坐起来，伸手去为她抹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小姑娘脏兮兮的面颊被眼泪洗了一遍，露出东一道西一道的白嫩。

少年的衣服本就不合身。

抬手的时候，原本就短的衣袖缩到了手肘部分，露出几行刺青……

不，是用彩笔写的幼稚文字来。

……

&ldo;war（暖和）&rdo;，

&ldo;nopa（不疼）&rdo;，

&ldo;sile（开心）&rdo;……

要是其他乞儿看见，估计只会嘲笑这个亚裔的&ldo;精神胜利法&rdo;。

‐‐当然啦，没文化的乞儿们可能连精神胜利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波西却认真的、指着自己胳膊上的文字对南丁格尔说：

&ldo;你已经很厉害了，小夜莺。

&rdo;

&ldo;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是个提灯天使。

&rdo;

小夜莺不说话，默默的打着哭嗝。

波西只好废力把她抱上……好吧抱不动……只好用力把她搂到怀里，毫不在意的揉搓她脏兮兮打结的黑色卷毛毛，低声安慰她：

&ldo;因为你，我在冬天不觉得寒冷，也感觉不到病痛、没法出去干活也不会挨饿。

&rdo;

即便棚屋里没有其他人，波西的声音也压得极低极低，确保不让这个惊人的、不合常理的秘密被其他人听见。

&ldo;可我治不好你……&rdo;南丁格尔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