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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这是我家？双手胡乱摸索，厚厚旧式相册、挂着手机链的手机、欧舒丹护手霜、从新德里带回来的发圈和手链：手链是鲜红缀绿宝石的，从小摊淘到只后一直随身戴着，此时却打个冷战，远远扔去一旁。

床头柜有水杯，一口气灌下大半杯，嗓子舒服多了。

那是场梦，噩梦。

相册还在手边摊着，望着旧照片里熟悉亲切的面孔，叶霈总算有了勇气，一把抓起电话。

&ldo;妈&rdo;

无论何时何地，妈妈的声音总是听起来那么亲切，那么温柔，叶霈眼眶发热，小孩子似的不停喊着&ldo;妈妈&rdo;。

成年以后她很少感情外露，倒令远方的妈妈有些诧异，&ldo;霈霈，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rdo;

她不太习惯撒娇，一时憋在肚里，直到妈妈再三催问才说&ldo;我做了个噩梦。

&rdo;那边松了口气，&ldo;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rdo;

&ldo;霈霈，那天你宋叔叔还给我打电话。

你一个人在北京，我们都不放心。

你还是回来发展，咱们南昌大公司多得是，还怕没有合适你的工作？&rdo;

父亲去世后第三年，母亲嫁给同事介绍的继父，第四年生下弟弟。

那时叶霈已经很懂事，还有点想不开，觉得母亲抛下自己；奶奶倒劝她，母亲还不到四十岁，总不能孤单大半辈子。

于是她跟着奶奶生活，高考发挥不错，考上远在北京的211学校对外经贸。

奶奶喜出望外，卖套旧房，拿着积蓄到北京买了套两居室，祖孙依旧生活在一起。

两年前奶奶去世，她习惯了北京的热闹繁华，下意识不愿打扰母亲的平静生活，索性留了下来。

大概对她心怀歉疚，妈妈从来拿不出家长权威，只能小心翼翼哄劝，&ldo;要是不习惯，你就考个公务员，离我和你弟弟近点，也有个照应。

总比你现在孤身一个。

&rdo;

她摇摇脑袋，仿佛母亲就在面前似的。

&ldo;妈，我现在挺好，一个月挣得比你和叔叔加起来都多。

&rdo;这话把妈妈噎得没脾气，只好唠叨，&ldo;还是我们霈霈有本事。

霈霈，这都六点了，我得起来给你弟弟还有林叔叔做早点，要不你弟弟非迟到不可。

&rdo;

弟弟长弟弟短，生怕我和那小家伙不亲。

叶霈脑海中浮起小男孩那淘气顽皮的身影，紧接着开始羡慕他：每天都能吃到妈妈亲手做的早饭，包子还是煮蛋？牛奶米粥？

翻开相册，童年的自己依偎在爸爸妈妈中间，爸爸英气勃勃，妈妈温柔美丽。

她眼底骤然泛起泪光，默默把相册塞回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