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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第2页）

纯风笑答道，&ldo;额娘，秋思带曦儿和文儿跟去更衣沐浴去了，方才回来得急，他们淋了些雨，孩儿怕他们病了。

&rdo;

完颜夫人淡淡点了点头，仍有几分担忧，自从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完颜霏，也失去了自己视如己出的小儿子常安，她只剩下了常平。

如今的她，将自己的孙儿和孙女视为心头的至宝。

纯雨见姐姐回来了，不禁开心道，&ldo;姐姐回来了，若是二姐也能在就好了！

若是常安和娘娘也能回来…&rdo;纯雨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儿，从前在宫中时便是如此，这也是从前完颜霏不愿意叫纯雨去做事的原因，她怕宫中诸多的人和事会伤害到这个女孩儿。

纯雨见暖阁内瞬时陷入一片寂静，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之失，她忙向完颜明若夫妇道，&ldo;是雨儿说错话了！

不该提起安少和…&rdo;纯雨不忍心再说，她只抬头看了看完颜明若夫妇，便悻悻地低下头去。

完颜明若率先开口笑道，打破了令人无所适从的尴尬，他道，&ldo;都过去五年了，一切也该过去了，纯雨你起来吧。

&rdo;

纯雨回去落了座，纯风才在私下里悄声问常平道，&ldo;那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我今日遇见一个奇怪的男子，问弘文认不认得常安…我只怕他知道咱们的秘密。

&rdo;

常平听了只握了握纯风的手，安慰她道，&ldo;连阿玛额娘都不知道的事，怎么会有旁人知道，你不要多想了。

&rdo;

常平虽这样想着，思绪却还是被硬生生拉回到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他跪在轻烟缭绕的慈宁宫大殿中，远处宝座之上一个苍老的女人对他道，&ldo;哀家不能再留你姐姐，不能再纵然完颜氏权力日益增大，可哀家也不忍心真的杀了她啊，所以哀家要求你帮一个忙。

&rdo;

常平记得那日的寒冷和悲伤，他答应太皇太后，他会守口如瓶，他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完颜霏没死的秘密，可他还是忍不住地伤感，他知道自己的姐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更知道，让姐姐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永远隐姓埋名下去是一件何其残忍的事情。

太皇太后告诉常平，让他去假装劫持毓娴公主以此威胁皇帝，逼迫皇帝同意让他带走完颜霏的棺椁，从而放完颜霏一条生路。

常平至今仍记得那天皇帝目光涣散的模样，他本是逢场作戏，却意外地说了真心话，他拿出那把常安留给他的刀，那把天地会反贼在完颜霏身上划开三十四道伤口的刀。

他哭喊着骂道，&ldo;你根本不会在乎我姐姐的死活！

&rdo;皇帝却用手掌抓住了那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在自己胸膛。

皇帝说，&ldo;朕愿与她一同承受此刀之伤！

&rdo;

那个时候常平多么想亲口告诉皇帝，完颜霏还没离开，她还在等他。

可他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家人的平安，生生隐瞒了这个秘密，是他亲手分开了这对痛苦挣扎却不得解脱的往日眷侣。

每当常平在梦中惊醒，他都忘不了姐姐在风光昏黄的阁内醒来时问他的第一句话，&ldo;常平，最后他来过吗？&rdo;常平记得完颜霏黯淡无光的眼神，也记得她问出这句话时的神情。

常平可以告诉她真相，告诉她皇帝的悲伤欲绝与悔不当初，告诉她皇帝并非绝情不肯前来看望，而是不得而知她病重的消息，才会一直迟迟不来。

可他不能再让姐姐心中怀有希望，他怕来日再生变故，还会毁了来之不易的平安。

所以他回答道，&ldo;没来过。

&rdo;他不敢看完颜霏的眼睛，更不敢回想真相。

他只记得完颜霏靠在远处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