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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沈数不动声色地向桃华看了一眼，只见后者站在蒋锡身后，露出一个恭敬温婉的笑容，俨然一个久居闺中的规矩女儿模样，既没有当日在药堂里锋芒逼人的模样，又没有刚才揭破骗局时的犀利，简直判若两人。

这变脸的速度可真是够快。

沈数心里暗想，开口道：&ldo;三老爷可有别的事？若是并无要事，不如进茶楼小坐片刻，也容本王为方才之事略致三分谢意。

&rdo;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承了蒋家人的情。

蒋锡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女儿。

桃华轻咳一声，低声道：&ldo;些须小事，郡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rdo;

这女儿居然能做得了父亲的主，倒是少见，难怪能在药堂里抛头露面。

沈数不禁再次打量桃华：&ldo;蒋姑娘太谦逊了。

在蒋三老爷或是小事，于西北军中伤者却是大事，焉可不谢呢？&rdo;

蒋锡一怔道：&ldo;西北军？难道王爷是想将这些药材买了用于西北军中吗？可这些药材并非止血生肌之药啊……&rdo;他虽未从军，也知道军中最需要的便是金创药一类，但买这些乌梢蛇做什么？

沈数微微颌首：&ldo;西北地处严寒，冬日里军士们时常双膝僵痛，少不得也要些疏风散痹的药材。

&rdo;

蒋锡啊了一声道：&ldo;双膝僵痛，那是寒入关节，乃是保暖不足‐‐&rdo;刚说到这里，衣袖已经被女儿又拉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连忙改口道，&ldo;风痹之症，这乌梢蛇倒是极对症的。

&rdo;所谓保暖不足，不就是说军士们的棉衣棉裤不够厚实，军中炭火不足吗？这军需的事情，里头难免有猫腻，连御史们都不张嘴，他一个平民百姓说个什么劲的。

沈数苦笑了一下：&ldo;乌梢蛇疗效虽好，无奈价贵。

军中药费有限，平常也只得些干姜烧酒之类祛祛寒气罢了。

&rdo;

蒋锡顿时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着道：&ldo;乌梢蛇产于南方，一则量少，二则运到西北一带长途跋涉，其价又要加上几倍，倒不如用羌活、松节、麻黄之类原产西北一带的药材，或能便宜几分……&rdo;

桃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ldo;《肘后备急方中》所载松节酒，于驱除寒湿风痹颇为有效。

且松节易得，比乌梢蛇总要便宜许多。

且酒本可驱寒，在军中或许更实用一些。

&rdo;

沈数没想到谈起西北军来，这父女两个竟然当真的仔细思索，出谋划策起来。

方才的一点戏谑之心顿时消散，也认真道：&ldo;松节酒当初也曾用过，只是松节虽易得，酒却需烈酒。

军中本来禁酒，且西北缺粮，酒价本贵，算起来也是不敷……&rdo;

这却是蒋锡父女两个不清楚的。

江南鱼米之乡，粮食充足，自然酒价也就便宜些。

且蒋家对酒的消费极少，蒋锡本人不好酒，蒋家无非是年节下用些甜酒，或应季地自酿几坛ju花酒桂花酒之类，烧酒这种东西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蒋家，自然也就不知道价钱，更不知道在西北这东西会卖到多少银钱。

&ldo;这‐‐&rdo;蒋锡跟桃华面面相觑。

两人只是从药材上看，松节既易得又便宜，却不知到了酒上反而难住了。

蒋燕华从方才桃华拒绝去茶楼便暗暗着急，恨不得能自己开口答应下来，只是终究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