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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鹤里尬住,挠了挠头。
江焕跟小护士一起把老人扶到轮椅上,就往外面推。
路鹤里讪讪地想要伸手帮忙,江焕硬邦邦地胳膊一杠,没有让地方。
路鹤里讨了个没趣,只好跟在后面。
江焕和护士把老人推到没人的诊室里,才慢慢地从头跟他解释起邵斯年被拘留的事。
他的语气算不上温柔,表情也绝对称不上和蔼可亲,依然是严肃得有点让人害怕,但他说得很慢,一直微微弯着腰,努力凑近老人耳边,尽力提高着音量。
江焕解释完,特意强调了一下邵斯年的嫌疑已经被排除。
邵斯年的父亲眼睛颤颤的,盈满了泪,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我们家斯年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做犯法的事的……这些年,都是我拖累他了。”
在邵斯年父亲的口中,邵斯年和很多苦出身的学霸一样,低调、勤奋,自律到近乎自虐。
他智商极高,连跳几级,24岁就已经博士毕业。
为人比较内向,无法摆脱穷人家孩子的那种自卑,平时没什么朋友,唯一走得近的,只有几个同学和研究小组的同事。
而邵斯年的父亲,反复提到了一个名字——他的老师、领导,常明赫。
“幸亏常老师人好,经常借给我们钱,还把斯年介绍到研究小组工作……”
邵斯年的父亲唠唠叨叨地擦着眼泪,“斯年经常跟我说,他工作了,咱们家以后的日子就好啦。”
江焕和路鹤里都定住了,谁也没有办法开口说出邵斯年的死讯。
路鹤里注意到江焕似乎咽了一口唾沫,呼吸有点急促。
他避开邵斯年父亲的视线,艰难开口:“您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
邵斯年父亲慢慢地回忆着,“他来帮我交医药费。”
上周五,9月7号——走私船出事的那天。
“那天他有什么反常吗?”
路鹤里问。
“没有啊。”
老人双目浑浊,努力回忆,“他那天本来说要陪床的,在我旁边看书。
后来他说,他领导给他留了个纸条,让他去买点什么东西,然后就走了。”
纸条!
阿璧从笔记里拿走的纸条!
路鹤里一凛:“纸条是夹在笔记里吗?”
“对。”
邵斯年父亲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开合,“他看笔记的时候看到的。”
“常明赫留给他的?”
“好像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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