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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3页）

大日如来印卫将离不陌生，昔日与白雪川切磋时，对方一旦稍有认真，卫将离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印象‐‐毕竟她所修之武功甚为邪异，大日如来则是有佛门镇魔之能，她根基不如白雪川时，所受的威胁极大。

但摩延提却没有给她这样的威胁感，这让卫将离不禁在交手间嘲笑道：&ldo;我算是难得跟世上唯二两个得悟大日如来印的人交手，只是所谓大日如来，普照大日，当至为刚正才对，你这曼荼罗反倒有些阴柔，就你这情况还敢说我走火入魔？&rdo;

适才还略有些温吞的摩延提陡然开眼，佛指一点险些点中卫将离后颈死穴，淡淡道：&ldo;白雪川所修菩提心已至邪道，余下的曼荼罗正是如来所指点的成佛正途，佛外之人，休得胡言。

&rdo;

‐‐因为大日如来印只有两章，一章造出来个人间妖孽，另一章就是正确的方向？这什么逻辑？

卫将离算是明白密宗到底当年为什么要把这不传之神功交给白雪川……他娘的是想让她师兄先为这老不死的探路？？

卫将离暴怒，指骨一曲，碧眼含煞，一掌狠狠拍去，摩延提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如此恨怒，匆匆一拦，还未卸尽其掌力，便让卫将离抓住手掌，反向一折，只听一声骨折筋断的脆响，摩延提的右手掌整个被翻折到了他小臂上，紧接着肚腹被卫将离一踹，整个人倒飞出火场，落在外面灼热的铁网上生死不知。

&ldo;首座！

&rdo;

宝音王正在护着卫皇突围，见了这一幕，不禁骇然，正待回身救援，忽然斜刺里一道冰寒剑锋袭来，刀刃入肉，精准无比地划过宝音王的颈侧，带着半面暗红色的稠血，钉入后面卫皇身侧的墙壁上。

宝音王捂着脖颈倒下，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袭击者。

卫皇这才从复杂的心情里彻底清醒，吼道：&ldo;叶斐公，你‐‐&rdo;

&ldo;卫皇陛下先前说的自有道理，良禽当择木而栖方算得明智。

&rdo;叶斐公陡然停手，让围攻他的清浊盟之人也同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地停了手，听他徐徐道：&ldo;然茂木之所存之处，必有灵凤不啄之膻。

&rdo;

天底下的人若以嘴上争锋耍文字游戏，赢到最后的必然是耍了上千年嘴皮子的儒门中人。

周围的侍卫一个个倒下，卫皇倒也不再有逃脱之念，目光穿过人群与刚击败了摩延提的卫将离对上。

后者眼里并无半分得胜的喜悦，而是以一像是瓦砾对泥尘般的冷漠看着他。

毫无半点血脉天性的软化之处。

&ldo;……你恨我。

&rdo;

&ldo;然。

&rdo;

&ldo;杀了我，你就能安宁了？&rdo;

&ldo;然。

&rdo;

卫皇惨笑一声，道：&ldo;事已至此，那你就来杀吧。

&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rdo;

卫将离说这句话时脑海里有一种麻木的冷静，那种冷静吞噬掉了她从幼年最朦胧时对亲生父母的一切臆想动摇。

‐‐最开始和最后，占据她所有记忆碎片的，只有那一年雪月下朝她伸出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