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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怀孕……阿籍恨恨地捶了一下肚子,脸色发白。
她才二十三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凭什么要面对这样猝不及防的一个生命?何况,还是在这种荒蛮的地方,和连对话都无法深入展开的一个古板男人。
共翳就在她前面走着,头发、背脊、长弓,明明是朝夕相对的一个人,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但偏偏又隔着说不出的障碍‐‐这是在哪一个时空,谁该离开谁又该改变,又或者,仅仅是她做一个过长的春梦。
阿籍猛地赶上几步,攥住共翳满是厚茧的手掌,咧开嘴冲他笑起来。
共翳正忙着把用木杖把一条敲晕的花蛇挑起来,这时候哪有空跟她你侬我侬,很快就甩开她,利落的忙碌起来。
阿籍叹口气,不经意间抬头望了一眼。
正午的太阳一点儿也不客气,天空万里无云,树影之上就只有一整片的湛蓝色苍穹。
一个很不起眼的灰点在西南方移动了下,渐渐飞近了点,隐约是架客运飞机的样子,尾翼上还拖着淡淡的白烟。
阿籍垂下头,揉了揉眼睛,再仰头去看时,蓝天上已经只剩下一道浅浅消散的白色烟痕。
共翳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顺着她的视线搜索了一番,继而有点疑惑的看向她:&ldo;怎么了?&rdo;
阿籍心里砰砰直响,脸颊上却是一片僵硬。
她努力眨了眨眼睛,解释:&ldo;沙子落近眼睛里了。
&rdo;
共翳低下头,用没捉着蛇的那只手撑开她眼皮,轻轻地吹了几下。
阿籍呜咽一一声,简直像是在撒娇:&ldo;还有,很疼。
&rdo;
说着,她的这只眼睛果然泛出更多的泪光。
远帆似乡人
出门不够早的缘故,两人赶到海边时已经临近傍晚了。
共翳急匆匆生了火,就削了根长树枝当鱼叉,独自往退去cháo水的滩涂上捕鱼捉虾,准备晚饭要用的食材。
阿籍留在沙滩上收集干糙和树枝来当燃料。
有了篝火照明后,再在背风树荫下铺好干糙,摊平兽皮,就是一张简陋的临时糙床。
阿籍揉着腰在糙床上坐下来,视线遥遥地看向黑漆漆的滩涂。
共翳还没回来,连人影都看不到。
她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向黑漆漆的灌木丛,既然白天有客航飞机飞过,难保不会有夜航的船只或者客机呀!
阿籍顾不上腰酸腿胀,收集了一大堆树枝,一股脑儿全扔进火堆里。
篝火被她堆的足有一米多高,火焰高高窜起,简直像座熊焰滚滚的小火山。
阿籍看着看着就有点恍惚,仿佛真看到远方船只上的乘客瞅见火光,打算一探究竟的样子。
只是,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自己到海岛上的日子‐‐要按她在海岛上记着的日子算,已经过去整整三个半月了,就是搜救估计也早放弃了……
共翳拎着捕到的几条灰蓝色海鱼涉水往回走,正撞上岸上篝火最灼热奔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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