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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程璟潜进了水中，只露出了半张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只见他立在岸边，手上扯着一片竹叶，在吹奏曲子。

旁边一堆火焰，上面架着半只羊，已经烤熟了，焦香的味道直往程璟鼻子里钻，但这个时候程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那羊身上了，他听着铁奴反复的吹着那首熟悉至极的曲子，脸上的惊喜一闪而逝，只剩下了迷茫和失落。

他趴在那石壁又听了会儿，发现铁奴他只是反复的吹那曲子的前半部分，不仅更加失望，他不想再听了，他潜进水里，离开了。

程璟一离开，那曲子便戛然而止，铁奴捻着那片竹叶凝视片刻，便收到掌中揉碎了。

他坐到火堆旁边，漫不经心的翻转着烤羊，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伸手往火里加了几根木头。

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阵破水而出的的声音，铁奴顿了一顿，侧头看去，看见程璟爬在石壁上，微笑着看着他，神色之间虽仍有紧张之色，不过却被那友善的笑容冲淡了许多，&ldo;铁奴。

&rdo;他喊了一声。

铁奴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又松开，他看着程璟，用手指了指烤羊，一字一字道：&ldo;你要么？&rdo;声音暗哑低沉，不仔细听还听不见。

程璟望住那已经被烤成了暗红色的羊肉，喉头滑了滑，他目光落到铁奴身上，&ldo;你要给我吃么？&rdo;

铁奴点了点头。

程璟为难道：&ldo;但我身上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rdo;

铁奴低沉道：&ldo;不用钱，请你。

&rdo;

程璟眼睛亮了起来，铁奴看着他的脸，发现他的眼睛细看却是暗红色的，像浸透了血一般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瑰丽，铁奴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手上动作起来，卸下一只羊腿，递给他，&ldo;吃吧。

&rdo;

程璟没动，他问：&ldo;你难道不觉得害怕么？&rdo;

铁奴注视着他，喉咙里的干涩疼痛已经好了很多，倒也能吐出比较流利的话了，&ldo;你害怕我么？&rdo;

程璟一愣，老实道：&ldo;害怕。

&rdo;

铁奴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眼眸中却含了些笑意，&ldo;你害怕我，我便不怕你。

&rdo;

程璟听了，顿了顿，他接过铁奴手里的烤羊腿，大口的咬了一口，咀嚼，吞下，看着铁奴身上的衣裳，问出了心中的疑问：&ldo;你身上那血迹是？&rdo;

铁奴扯下另一只羊腿，&ldo;我是山里的一个猎户，&rdo;他说着，看着手里羊腿的眼里浸满了寒冰，却又飞快的敛去，&ldo;都是畜牲的血。

&rdo;

&ldo;这样啊，&rdo;程璟轻声说着，顿感他趴着有些难受，想着这人也将自己看得差不多了，便不再藏着掖着，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坐了起来。

铁奴垂下眼睛，问：&ldo;你是妖精么？&rdo;

程璟愣了一下，尴尬笑，&ldo;不是，我是人。

&rdo;

铁奴沉默了，程璟居然从他满是烧伤根本看不出来相貌的脸上看见了失望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ldo;你也可以当我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妖精也没什么两样了。

&rdo;

铁奴摇摇头，&ldo;你不是。

&rdo;

程璟笑了起来，那白皙得有些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些红晕，那像小扇子的鱼鳍状耳朵翕合着往后拢去，&ldo;唉，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对了，你看着这般模样，应该娶亲了吧？怎么不回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