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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不甚在意地笑笑:“你肯定不记得我了,我一直坐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秦西诀沉吟片刻,才想起来了,微微一笑:“喜欢画画那个?”
那时身为班长的他坐在第一排,与角落里的阮景遥遥相隔,他记得班里最闹腾的熊孩子,记得学习最好的乖学生,阮景这样学习平平,温和不吵闹,每天从后门安静规矩进出的同学,自然不会有太深的印象。
眼前的人一笑,阮景就愣了。
其实秦西诀不是个刻意高冷的人,只是最近的遭遇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低沉,此时骤然浅笑,如冰雪微松,眼里有淡淡月色融融。
虽不再是小学时那个温和热心的班长,却也如黑夜里摊在手心的一抹温柔月华,稀罕也珍贵。
见他还记得,阮景也有些开心,还想再叙叙旧,秦西诀的手机突然响了。
秦西诀低头看了眼屏幕,面上才缓和下去的神色又紧绷起来了,他微微皱眉,直接挂断后塞进包里。
阮景知趣地开口:“班长,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秦西诀点点头,戴上头盔:“走了。”
阮景在后面喊道:“记得擦药啊。”
秦西诀挥了挥手,摩托车车灯带他穿过黑暗,又被黑暗簇拥而去,留下一天地的静谧。
阮景在大门口站了片刻,才认命地走进小区。
来到自家楼下,这栋楼的大多灯光都已经熄灭了,包括他熟悉的那道窗户,唯独剩下自家楼下的小军师家。
他才想起自己赌气跑出来,连钥匙都没带,又不想上去敲门,不由在花坛边蹲下来了。
他翻看着小群里朋友插诨打科的聊天记录,被这帮傻子逗得忍俊不禁。
手指在键盘到了一串话,想了想又删了。
他把手机摁熄了,叹了口气,自己离家出走跑去投奔朋友这种事,他还真拉不下这个面子。
才蹲了十多分钟,楼道的声控灯突然亮起来,电梯在缓慢下行,阮景心里微微一提,面上无甚表情地等着人露面。
一楼的门被推开,是小军师的母上大人。
阮景那颗心没放下又不像是落空,只是有些自嘲。
杨姨忙走了过来:“小景,你怎么还不上去,”
说完反应过来,看了看黑洞洞的窗户,当下了然,“你妈大概以为你带了钥匙就睡了,今晚先去我家住一晚吧。”
阮景一家的情况,早就被小区里八卦的老太们传遍了。
杨姨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把他当自家小辈了,于是刚刚在窗边看到花坛边孤单蹲着的少年,就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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