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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3页）

在明国和建州女真边境交界地，一座临时搭就的祭台上正站满了人。

建州以努尔哈赤为首，大明以辽阳吴副将、抚顺王备御为首，双方人马在祭台宰白马祭天盟誓。

吴副将着脸上带着恐怖面具，双手捧着血淋淋的马头，在祭台上不停跳来跳去的萨满，有点头疼地侧向身边的王备御:&ldo;这是要闹到什么时辰去?&rdo;

&ldo;不急，这祭天完了，还得盟誓。

诸申[1]人信这个。

&rdo;

果然萨满跳跃着在祭台上杀马放血，割下马肉。

祭台的案几上插了香，又搁了四只大海碗，分别盛放着马血、马肉、泥土、烈酒。

努尔哈赤出列，面向案几，跪地指天发誓:&ldo;各方勿越帝之边界。

无论汉人、女真，若有偷越帝之边界昔，见者杀之，若见而不杀，罪及不杀之人。

明若渝盟，则明帝之广宁都堂、总兵官、辽东道、副将、开原道、参将等六大衙门之官员，均受其殃。

女真若渝盟，亦必受其殃。

&rdo;

吴副将听不懂女真话，遂问随扈的朝鲜译官李亿礼:&ldo;那蛮夷叽里咕噜地在说什么?&rdo;

王备御赶紧摇了摇手，附耳低声:&ldo;慎言，这奴酋听得懂汉话。

&rdo;

吴副将有点意外地看了眼努尔哈赤，没想到努尔哈赤念完誓言，竟转过头来看向他们。

吴副将心虚地挺了挺身:&ldo;他要作甚?&rdo;

李亿礼道:&ldo;他这是请两位大人照着他的样子，起个誓。

&rdo;说着，把刚才的誓言用汉语转述了一遍。

吴副将不情愿:&ldo;我等又不是诸申蛮夷，岂能跪?&rdo;

王备御扯了扯他的袖子:&ldo;我们不用跪，只是得应应景，这誓不得不发啊。

&rdo;

吴副将也知今天立界碑一事上头早已有了定夺。

这诸申奴酋刺头一样，朝廷要他进贡，以表他仍是明国臣民，他却得寸进尺要求先立界碑，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戏。

他俩一个副将，一个备御，不过是被打发来应付这个奴酋的，哄着他暂且顺毛听话的。

这事啊，既然上头都决定先给颗甜枣，那他俩又何必跟人添堵呢?还不如痛快些，能讨得对方好感，多收些礼。

于是吴、王二人勉强跟着念了誓言。

双方盟约一成，努尔哈赤果然显得很是开心，唤来身边的一位面貌清秀的少年:&ldo;达海，你回去后把盟誓之言刻在石碑上。

立碑此处，以后两国以界碑为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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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备御笑嘻嘻地跟他打哈哈，反正听不懂他说什么，捻须微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