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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祥沉吟着。
傅云晚经过这几天行路的经验,听懂了他的话。
流民多是为了躲避兖州战乱,赶着往邺京一带逃亡的,这些人却是往南
,要赶去兖州战场的方向,单这一条,就很蹊跷。
“他不动我不动,时刻防备着吧。”
段祥又道,“郎君最好别再露面,免得被看出破绽。”
傅云晚应下了,这一天果然都待在车子里没有露面,那兄妹两个领着人并不曾近前攀谈,却也一直同路,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入夜时车队在一处河谷停住,山间没有驿站,便搭了帐篷暂住,那兄妹两个领着流民在河谷另一头落脚,青壮在四周防守,女人们忙着烧火做饭,队伍里那些孩子们便围着火堆追逐嬉闹,玩得不亦乐乎。
傅云晚躲在帐篷里,听见那边遥遥传来的说笑声打闹声,闻到烧火造饭的气味丝丝缕缕从缝隙里透进来,这种体验前所未有,忍不住揭起一点点帐门,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篝火边,少女也看着这边:“大兄,干嘛一路都跟着他们走?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北人。”
“跟着他们安全,”
男人拿起葫芦喝一口酒,抹了把胡须上沾着的酒液,“你没瞧见他们带的都是上好的兵器?我看着都像是练过的,这附近有一大股山匪,万一碰上了,咱们两边合起来,也能抵挡一阵。”
少女不放心:“你就不怕他们反过来抓了咱们?我总觉得他们像是官军。”
“要是官军,早就对咱们下手了,”
男人又喝一口酒,“我瞧着像是送贵人家的小郎君探亲的。”
“什么小郎君,是个女郎。”
少女撇嘴。
“什么?”
男人不解。
“小郎君哪有生得那样美的?而且你没看出来吗,她一直都不敢说话,必是怕咱们听出她的声音。”
少女想了想,“我瞧着那个管事的像是个北人,凶得紧,你说那女郎是不是被他们抢过来的?要是他们抢的,那咱们就救她出来。”
“你少惹事。”
男人咕嘟一大口把酒喝干,“夜里警醒些,那股山匪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山上,当心他们趁夜下来打劫。”
“我知道。”
少女说着话又往帐篷里看了看,“我总瞧着那女郎像是有心事,可怜得很,肯定是那些北人抢了她来的。”
“行了,少管闲事。”
男人放下酒葫芦,站起身来,“我去巡夜,你机灵点,别睡那么沉。”
入夜后寒气上来,帐篷里冷得像冰窖一般,傅云晚半梦半醒时,突然听见隐约的动静,紧跟着段祥在外面叫:“郎君。”
傅云晚一个激灵连忙起身,段祥凑在门外:“快起来,有山匪。”
路上怕出事,一直都是合衣睡的,傅云晚急急起来,两个女使也都起来了,出来帐篷时就见到处黑漆漆的,只有远处一堆快熄灭的篝火发着微弱的光,段祥和侍卫都已经收拾好了,持着兵刃:“你们去边上林子里躲躲,这边我们应付。”
几天路途下来,便是害怕,也不像最初那样厉害,傅云晚咬着牙忍着恐惧,和阿金她们飞快地跑去树林子边上,侍卫列队堵着入口,防止山匪从林中偷袭,傅云晚与两个女使背靠背站成一团,这时候听得清楚了,远处山上由远及近都是脚步
声,夹杂着咳嗽和压低的说话,来的人应该不少。
“有一两百人,应该能应付。”
段祥低声道,“郎君不要怕,在这里等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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