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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3页）

&rdo;亚利克斯把手指上的血擦在一个古董花瓶上，白色的瓷器表面留下一道鲜红的指痕。

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给出这样的难题，他知道利奥两样都不会选，他太了解他，就像第一次为他洗澡一样。

他为他洗掉了身上的泥垢和嘴里的脏血，洗掉了他的过去，让他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好装更多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些事本应该让别人去做，把买来的孩子们关进浴室用水冲洗，就像一群小猪，可他却亲自动手。

来啊，小猪们，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这么看来亚利克斯对他确实与众不同。

&ldo;我会变成一只鸭子么？&rdo;有一天利奥问，他很罕见地表现出一点早就应该被挤干净的忧虑，就像往伤口外挤脓血一样，经过让人尖叫的痛楚之后，就只留下一道泛白的口子。

他已经好久不忧虑了，也好久不欣喜、不微笑、不皱眉、不对着淋浴器发脾气了。

他成了一颗史密斯维森产的子弹，冰冷、沉默，迟早会要了什么人的命。

亚利克斯说：&ldo;什么鸭子？&rdo;他大概误解了利奥的意思。

&ldo;像厕所清洁剂那样。

&rdo;

洁厕剂的开口就像只鸭子的嘴，可整个形状又更像一支she击手枪。

他很怕自己变成能杀死一切的人渣。

&ldo;你可不是什么鸭子。

&rdo;亚利克斯说，&ldo;你就是你。

&rdo;

可以想见这句话多么让人震惊。

于是在之后的数年，他一直不断地想起这句话，&ldo;你就是你，你永远是你&rdo;。

他对着心里的种子喊，这句话长成了一棵树。

这就是亚利克斯希望的么？他让他不那么忠于&ldo;父亲&rdo;，让他保留了一份&ldo;自我&rdo;。

亚利克斯知道，迟早有一天这份&ldo;自我&rdo;会醒过来，会帮助他完成最后的工作。

&ldo;我甚至还为你安排了一个女人。

&rdo;亚利克斯望着那道鲜红的指痕说，&ldo;一个可怜的女人，演过流行小电影，她演那种年轻而受过伤害的人最绝妙，可我没想到她还来不及登场，你就自己找到了一个。

&rdo;

亚利克斯的目光转向靠在墙上喘息的尼克，忽然问：&ldo;你不喜欢女人么？&rdo;

利奥说：&ldo;我不喜欢被欺骗。

&rdo;

&ldo;好吧，那就选择。

&rdo;亚利克斯点头，利奥紧盯着他，霍里斯从他身后走过来，拉下手枪的保险拴对准了尼克的头部。

&ldo;不，别对准头。

&rdo;亚利克斯说，&ldo;往下一点，对准心脏。

&rdo;

霍里斯照办，枪口下移，对准了尼克穿着防弹背心的胸口。

&ldo;不管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让你的爱人保留一张完整的脸，我会允许你吻他，这是谢礼的赠品。

&rdo;

利奥没法选择，尼克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即使霍里斯对准的是他有所保护的心脏。

&ldo;听说他是救生员？&rdo;亚利克斯说，&ldo;也许你可以赌一下，霍里斯只开一枪，说不定不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