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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沈清瑜拉着幽兰边走远边道：&ldo;三弟，幽芷就托你送了，你可得好生待人家！

&rdo;她一听那末句，怎会不明了其中的意思，羞得垂首。

下一秒，他已环住她的腰，合着她的脚步向雪佛兰走去。

他开车，她坐在他旁边的副驾上。

连何云山都没有跟随，整个车厢里就只有他和她。

车里倒是暖和多了，她透过窗户望向外面，一盏盏路灯流动成一条明亮的线。

她不晓得该说什么，她与他分明还是陌生的，分明还是今天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第一次，她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听到时间&ldo;滴答滴答&rdo;流逝的声音，似乎就这般跌进虚无。

她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挨着车门，拘谨地坐着。

然而他注意到了。

他注意到她的慌，注意到她的拘谨，注意到她的刻意远离。

他很想直截了当地问她为什么，但最终忍住了冲动，努力克制保持平静。

&ldo;你挨那么远做什么？&rdo;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令她吓了一跳。

她转过一瞥，又慌忙移开，轻声道：&ldo;没有……只是瞧着外头的灯。

&rdo;暗地里还是不留痕迹地向他靠近了些。

&ldo;你多大？&rdo;她不明白他为何唐突地问这个，但仍旧答道：&ldo;十九。

&rdo;他笑笑：&ldo;十九岁，年轻真好。

&rdo;

她听他这般说，像历经沧桑似的，不禁也笑道：&ldo;三少真说笑，难道你不年轻么？&rdo;他揶揄道：&ldo;大你五岁，怎么不老呢？&rdo;

这么一笑，原先的不自在全然被冲刷掉，她慢慢放松下来。

&ldo;你还在上学堂么？&rdo;她&ldo;嗯&rdo;应了声，又道：&ldo;在十四女中。

&rdo;她说得很轻，然而他听得仔细。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软软的，暖暖的，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安宁了下来。

雪佛兰在街上驶过。

他开得并不快，因为他想她的气息能在车里多留一会儿，然而视线中的楚家最终愈来愈近。

他听着她说话，偶尔微微侧过头去看她。

车厢里很暗，她的脸于是因着路灯忽明忽暗。

带着一抹浅笑，那张容颜宛如水晶一般，在那里耀出光来。

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在缓过神来之前只听到一声尖锐，车停在了路边。

她吓了一跳，刚欲问怎么了，转过头，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拂上她的颊，隔着车座拂过来。

他的脸就近在眼前，暖暖的呼吸温热了她的鼻尖。

她惊骇，茫然而又惊慌失措地盯住他，动也不敢动，手死死地揪紧车座垫子。

几乎不敢呼吸，她只觉得害怕，因为无措而害怕。

但他依旧慢慢近过来，慢慢俯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