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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3页）

樊灵枢一笑，索性席地而坐。

他身上还穿着开衩红裙，脸上还画着女子般明艳的妆，暖黄色的灯光下，那支假冒的雀翎珠钗光华一闪。

杜若觉得自己心跳乱了一拍，就那样傻愣愣地望着他看。

薄唇涂了胭脂显得丰腴一些，樊灵枢拔下珠钗在手中把玩，说道：&ldo;若是我要救，你是不是觉得为师太窝囊了？&rdo;

那清澈眼眸转过来，杜若下意识地转头避开，眼角似乎在烧，细小的脉搏一阵阵鼓动。

樊灵枢没在意，继续道：&ldo;虽说有仇必报这话没错，但有些时候，往往让你解脱的不是手刃仇人，而是放下。

放下心头的执念，也抛去过往的不虞，珍惜现在。

&rdo;他虽然坐姿松松垮垮，身上衣服不伦不类，可是在那一刻，他又显出那样的正经和严肃，那样的真挚和超脱。

杜若不由得回过头去，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的眼睛，然而下一秒，他又笑了，伸手在白慕心肚子上轻拍了一下：&ldo;这家伙对我这根假雀翎情有独钟，说不定是个线索。

&rdo;

&ldo;嗯……好疼……&rdo;白慕心胡乱地低吟着，杜若皱了皱眉，捏住他的手腕。

他的脉象杂乱，似有真气左冲右突。

杜若眉梢一挑，正色道：&ldo;他这不是冲撞了胎气，他是要早产了。

&rdo;

白慕心眉头皱成一道沟壑，无意识地牙关紧咬，一道血线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杜若在他心口穴位上连点几下，帮他稳住了因走火入魔而暴乱的心脉。

胎儿闹腾一番后开始下坠，整个肚子变成了雨滴状，沉沉地坠在腿间，压得白慕心不得不张开双腿，他低哑地呻吟着，手指痉挛一般攥紧了衣襟，冷汗濡湿了他银白色的头发。

&ldo;我看我还是去叫人来吧。

&rdo;樊灵枢看到白慕心挣扎的样子，迟疑着说道。

可他刚一起身，却被拽住了袖口。

是白慕心泛着冷汗的手，那手还不断颤抖着，他眼睛微微张开，目光还很涣散，却低声制止道：&ldo;别去。

&rdo;

杜若闻言看他，吃惊道：&ldo;你要生了你知道吗？不怕难产吗？&rdo;

&ldo;呃……不要……不要去，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啊……看到我这幅样子。

&rdo;他咬牙说完这番话，连眼睫上都浸满了冷汗。

他现在什么样子？杜若看去，只见他浑身衣袍被自己扯得散乱，冷汗一层一层地冒，肚腹下垂卡在盆骨附近，逼得他双腿大张，腿间不断渗出透明的液体，原来不知何时羊水已经破了。

她担忧道：&ldo;那也不能就这样干耗着啊，再说，我们不也是别人，我们都已经看到了。

&rdo;

&ldo;呜……&rdo;白慕心忽然露出很委屈的神情，他抬头，血红色的眼睛瞪向杜若，恶狠狠道：&ldo;我杀了你！

&rdo;只是，他刚一起身便不出所料地跌倒回去，肚子像要炸裂一般疼痛，他一向没有好好照顾过胎儿，以往若是痛了，他就强自用内力压回去，这下一起爆发，白慕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