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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鼻子,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巴尖尖儿上,坠在胸前襟,她迷了眼睛,视线里迷瞪瞪的,天上骤然“哭嚓”
一声,劈下一条电闪,照得满世界瞬时光明一片。
在和龄模模糊糊的视野里,泊熹就那么恍若神祇一般出现了。
似乎是必然,又或许是偶然。
锦衣卫因个个穿着华服,故名锦衣卫。
泊熹从甬道边上一侧宫门里截道儿似的漫步出来,身后是训练有素腰间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千户百户们,大雨滂沱,人人神情肃穆如雕塑,却只有泊熹一个人执着伞,配上他惯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淡神情。
所谓冤家路窄,万鹤楼不大高兴,可明面儿上的礼节还是少不了的,他拱了拱手,笑道:“这般巧。
原是权大人,这会儿却往哪里公干?”
泊熹鼻子里似乎哼了一声,那声音没来得及传进万鹤楼的耳朵便淹没在疾走的雨水里。
他没有答万鹤楼的话,视线却笔直望向了万鹤楼身后不远处把头埋得低低的和龄———
她身上湿透了,原本红润润的脸颊此际白得发青,那弧度可人的唇瓣儿也透着紫。
泊熹调开视线,重新看向了眼前的阉人,他表情不变,抬起眼睑对这阴沉沉的苍穹眺望了一会儿,就在万鹤楼面上快挂不住时才幽幽启了唇,“今儿这天气委实不好,闹得人心情也好不起来……”
余光里不停注意着和龄,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为她遮风挡雨的念头,心念方起,脚下便不自觉向前跨了一步,溅得小水塘里水花儿四散,鞋帮子上漉漉湿了一大片。
到底是克制住了。
泊熹唇角浮起一丝笑意,似笑非笑,一线阴影从他黑魆魆的眸子里掠过去。
不过淋一会子雨罢了,想来不会出事。
她也不过是他前进道路上一颗略微重要的棋子罢了,再重要,也不值当为了她这时候就同樊贵妃撕破脸皮。
边儿上为泊熹执伞的笃清微觉诧异,他分明记得才刚他们大人听见说是万鹤楼将和姑娘从坤宁宫带走,那一刹神色显见的是慌了,立时便扔下手头事务火急火燎进了宫。
他跟在大人身边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遭见到大人有这样失常的时候。
既然是在意的,怎的自己却看不清,如今进退维谷似的,确实难办。
对面万鹤楼又笑起来,手插入袖子里嘿然一笑,附和着道:“确实,早起见雨小了些,还道今儿个要见晴呢,谁料到过了正午愈发电闪雷鸣的,雨水反倒越下越大了。”
他顿住了话头,总觉得权泊熹出现的时机不寻常,偏就这么巧么?他拿了人,他就下雨天的进了宫?是以试探道:“权大人这是往养心殿里去,莫非是圣上召见?却不知出了什么大事,我倒没听见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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