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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真是眼拙,怎么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学徒!
这甩自己两百条街的艺术水平,应该是哪位老先生、班主家的幼子嫡孙吧!
这从没听过的优秀文本和娴熟大方的表演技巧,如果不是从小熏陶怎么能够拥有?而他,居然有这等运气能碰到大师的传人,这不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么!
孔均看向沈釉的目光热烈又狗腿。
说起孔均此人,也是有一番故事。
他家就在这附近,自小混迹各个茶馆长起来的,没少听人说书。
后来大了,学堂也读过两年,字也识得几个,却依旧对说书有着极大的兴趣——说是毕生的艺术追求也不为过。
原本想拜个师父,正儿八经的做这一行,可挑来选去却没有合适的:孔均记性好又识字,世面上的本子听几遍就能给扒下来,用不着师父一字一句的教。
加上打小听得多了,有了一些的基础,自认为已经达到演出水平,只需要少量点拨。
可古代的师父和现代的老师、培训班可不一样,绝不会一上来就教你核心内容,让你立刻登台。
而是一个头磕下去,就得遵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则,把师傅当亲爹一般先伺候个几年。
端洗脚水倒夜壶是应该的,挨打挨骂也得忍着。
等打杂熬日子熬的差不多了,师父才会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点本事。
无论哪个时代,首都都是文化中心,集中了大量的顶尖艺术从业者。
而常坪城这样的小地方,文艺水平就比较参差不齐了。
孔均觉得自己现在也不差,再从头拜师熬个十来年,真真不划算。
最重要的那些老先生的水平也比自己强不了太多呀?自己还能把市面上的话本改来说书,也是有优势的!
于是孔均就在自家附近的这个茶馆表演了起来,居然还真有人捧场,会打赏些零钱或茶水、点心,带动了茶馆的生意掌柜的也愿意留他。
可是民间艺人都是很讲究师门传承的,孔均这样忽然冒出来一个“海派”
,常坪城的其他艺人便坐不住了:这岂不是搅乱了他们的规矩,抢夺了他们的市场?
所以还真的会集体排挤孔均,时不时有人来搅局砸场子,这也是孔均一开始误会沈釉的原因。
可是现在见到了沈釉的本事,孔均觉得,是来砸场子的又如何?我服!
这样的水平我愿意拜师啊!
孔均对着沈釉进行了一番激情澎湃的剖白:“只要您愿意收下我,以后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沈釉这才知道,书说的这么差,不是这个人学艺不精,是整个行业水平都低下啊。
不过沈釉还是摆摆手拒绝了,他偶尔装个x还行,真要教人,未必有那个金刚钻:“你想多了,我并不是专业说书的,也没有什么师承。
硬要说的话……顶多算票友吧?和你一样,听得多了,自己再琢磨琢磨就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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